屋前问话
那白衣一愣,猛地回头看我,腋下的拐杖险些脱了手。
“你是谁?”他眉峰紧聚,颇有敌意地扫了我一眼。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因脑中不知怎么把想说的字词排列出来,而这时对方却先开口了。
“你是完…”
“不,我不是!”我急忙打断他的话。
“可我刚才看见他进过这屋子,你莫不是他的侍从?有什么事吗?”
“恕我无礼,这屋子里的人是在等您吧?但是前几日,人可是敢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拒绝了您了,怎么昨儿又柔声细语地说想通了想要见您,您也不想想这……”
“住口!”他有些踉跄地向前杵了两步,白袖里的手背绷得越来越紧。“你怎么…知道信的事?快说!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吗?怎么,你们还怕我这个废人跑了不成?”
“不…我都说了我不是…”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他面露凶相,言语间夹着气急败坏。
“杀我对你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我既然敢来了,还会怕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问你,是否真的要进去。”
“既然你知道了信的事,你也应该知道我没有理由不进去吧。”
“这……理由…理由总是有千种百种,只要想不进去,就能不进去。”
“可是我想。”他缓缓垂下眸子,突然间像个温顺的孩童,但声音里却满是不容否定 。
看见他那副样子,我突然没了言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非如此不可。”他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我。
“你难道不觉得这份「邀请」来得太容易了吗?你就没有想过那封信或许只是个骗你的幌子,而屋子里的人可能会对你图谋不轨吗?”
“够了!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要图谋不轨?”
“有一件事你心里应该明白,她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
“呵,那个不该等的王孙之子吗?”
“不,是你不该等她。”
“信中所言已示她回心转意,你简直莫名其妙!”他虽然气愤非常,咄咄逼人,但我却在他那双炯眸里看见了哀求。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的脑中盘旋着这句话,却没有问出口。
良久,他没再看我,我也没有应他,只见他转身径直朝那茅屋蹒跚走去。他敲了门,门开了,屋里的光挤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满是期待的脸,一张兴奋又幸福的脸。
我走近窗口,闭上眼睛静静贴着墙根。我隐约听见屋子里的交谈声,酒杯掷案声,质问声,桌椅撞击声,接着是…他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