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嫣然】我心匪石（六）

见墨染已经发现了自己，嫣然便也一边落落大方地从门帘后走出来一边解释道“那么多的无辜百姓，我怎能放任他们白白死去？”两人在桌案旁相对而坐，“找到了什么？”墨染问，嫣然摇了摇头表示脑中还是毫无头绪。紧接着墨染忽然起身在书桌旁踱步，“这些都是沙河周边各个乡县的县志还有沙河郡历年给朝廷的奏折文书等，记载了地方历年来的天灾与人祸。而朝廷的批文也均是拨款赈灾，疏通河道减免赋税。”
她仍是不解还只傻傻以为是北堂墨染为了与武仙国合作治理沙河而事先做的调查，但墨染话锋一转问道“那嫣然觉得此刻的沙河郡如何？”嫣然一怔，随后带着丝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墨染轻笑着，忽然将手抵在了唇前表示禁声。他原是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嫣然让她卷入这件勾心斗角的阴谋中，可看着她憔悴失神的模样墨染无论如何都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嫣然沉思了片刻，语气略有凝滞迟疑地问道“是不是和那日的刺客有关？”回忆起当时的厮杀，那阵恐惧和害怕依旧让嫣然毛骨悚然也让墨染一阵又一阵的后怕。二人都沉默一阵，墨染忽然开口了。“嫣然，这一次就轮到我保护你吧。”
嫣然神情一怔，眸子中闪过一丝欢欣雀跃旋即便立刻消失了。而下意识，她竟生生向后退了一步。墨染伸手去挽，最终却只是滑擦过她的衣袖落了空。“王爷，嫣然能够照顾好自己。”墨染露出一丝受伤无奈的神情，仿佛是对嫣然的冷漠和疏离十分的惊诧和难过。“你曾问过我尹卿卿像谁，我还不曾回答过你。”
但不等墨染说出下一句话，嫣然忽然抬眸打断了他的话。“王爷，那个愚蠢的问题嫣然已经不在意了。小胖丁怕是要醒了，嫣然得回去看着他。”话音落下，嫣然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墨染有些局促地向嫣然追出去了一步，随后却仿佛石化一般愣在了原地。他突然害怕，是不是晚了？
嫣然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可是墨染却忽然朝着她离去的背影伸出了手。苍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虚晃着，似乎在触碰她带来的气息为了寻求一丝她独有的温暖。可是，那竟然是如此的冰凉。最终，勇敢伸出的手还是无力地坠下。与此同时，还伴着墨染懊恼的低声呢喃“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平心而论，他是感激尹卿卿的出现。正因为有她那酷似菲菲的性格和神情，才终于解开了他心底长久以来的疑惑和不解。究竟新鲜感会存留多久，而对于新鲜事物的探究最终会不会成为永恒的感情？而昨夜嫣然伤心欲绝的哭声，竟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刺痛了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