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你和你的文字（双J）(3)

 金智秀半哭半笑：“我爱，我恨，我在受苦。战争啊，我们生不逢时。”
 “怎么能说生不逢时呢？你遇到了我，而我遇到了你。”
 “可是为了我，你放弃了太多作为女人的权利。”
 “别说什么权利了，我只有义务。” 她们搬到了出版社。
 因为资金和场地的关系，那里只有一台二手印刷机。金珍妮自学了排版和印刷，可以独立操作这台本需要4个人才能操作的老式机器。
 可几天之后，德国的炸弹又把印刷厂夷为平地。
 “我们还剩些什么呢？”金智秀绝望了。“我们拥有这么多。我们唯一没有的，就是吵架。这多神奇啊。”
 “那要感谢你的包容。”金智秀激动地对金珍妮说，“如果美国战败，我们就一起死，因为我死也不想离开你。”
 金珍妮抱着她，点点头。
第五章 完结篇
 接下来的日子里，金智秀窝在租借的阁楼里，继续写《幕间》。金珍妮则每天去废墟上，试图重建印刷车间。
 1941年3月28日，金珍妮从外面冲进来，“亲爱的，我顶了一台新印刷机，明天我就给《幕间》制版。”
 没有回答，房间里无人，桌上整齐的书稿旁有一封信。
 “我感到我又要发狂了。我觉得我们无法再次经受那种可怕时刻......你已给予我最大可能的幸福......我无力再奋斗。我知道我是在糟蹋你的生命......我相信，再没有哪两个人像我们在一起时这样幸福。”
 3个星期之后，几个在乌斯河游泳的孩子发现了金智秀的尸体。投河前，她在所有衣服口袋里都装满石子。这是一条流经火山地带的河，那些石子经过亿万年前的一次大熔炼，五光十色，像极了金智秀缤纷的一生。
 金珍妮没把妻子的死告诉任何人，参加葬礼的只有南柱赫。无怨无悔地奉献了29年之后，她还是决定独自承受一切。
 新的印刷厂已经建好，她把她的骨灰埋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下，墓志铭是金智秀小说《波浪》的尾声：“死亡，即使我置身你的怀抱，我也不会屈服，不受宰制。”
 几个月后，《幕间》出版，扉页上是金珍妮留给妻子的一句话：“你说过我们要一起死的，你失信了，可我还在陪着你，和你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