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 离歌(10)

“唐谨，你疯了！”花絮影睁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假装恢复记忆要杀伊菲？哈，不用你真的下手，那小子都能自己把自己折腾死！喏，那是毒药，你喂他吃了，一了百了算了！”“花絮影，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们被唐门或明教谁发现，我们都得死。”唐谨几乎整个人都在抖，“我不怕死，伊菲也不怕，我能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伊菲也是。可我不能接受唐门把我当叛逆，那是我的家啊。至于伊菲他，你见过叛教的明教子弟，但有人见过不要东归，不要明尊的明教子弟吗？”花絮影从没见过唐谨这样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他想了一想万花谷，如果这是他和曲凌……不自觉打了个哆嗦，“也许他们不会发现你们呢”单薄的安慰，自己都觉得无力。  
  又过了很久，“两手准备吧。”唐谨开口，脸上是过去看惯的决绝。“好。”
  几天后，叶琉桦用海誓山盟照亮了扬州的夜，唯美的烟火下，唐门逆斩堂的暗记一闪而过。唐谨笑了，笑的开心，“伊菲，我们回家吧。”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戏演得成功，唐谨却在看到那双失去色彩的眸子时后悔了，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要走了？”夜色笼罩着城市，黑暗掩藏了一切，无论是高尚还是卑劣，是重逢还是离别。“帮我照顾好他。”“自己的人自己照顾，我等你回来。”花絮影竭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承你吉言。”唐门转身离开，飞鸢升空的那一刻，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坠落，未来的及看清便被夜风彻底吹散。十月底，唐门逆斩堂精锐弟子五十并外门弟子两百与明教先遣子弟四百同归于尽。犹令江湖人士不解的，先遣的明教子弟武功虽不弱，却也没有能力让逆斩堂精英全军覆没啊。于是便有人猜测是明教下药。
   “逆斩堂罗刹鬼唐谨死不瞑目，一定是因为明教下药暗害！”茶馆的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听众纷纷点头称是。花絮影和曲凌静静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唐老太太至少肯把唐谨的尸骨交给我们……”花絮影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是红的，伊菲的血，唐谨的血，充塞着空气，让他无法呼吸。“是啊，活着的时候榨干他的每一分价值，死了还能用他的尸骨换万花五毒掌门弟子的人情，多划算的生意。”曲凌笑的讽刺，张扬的灵蛇在身后舞动，茶馆顷刻间人散了干净。曲凌的笑容越来越扭曲，最后简直像在哭，可他没有一滴泪，“你说，要是我当年没有帮伊菲，是不是他们都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