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苍霸】云过扁舟（中）(3)

他吐了口气，摇了摇头又说：“算了，不说这些了，难得来看您，怎么好再用这些糟心事麻烦您。”
“师父，”燕行云把头靠在冰冷的石碑上，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见到他了，这次休沐，他邀请我一同参加名剑大会。他很强，我们配合的不错。”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但笑意如昙花一现，转眼便消散了。
“他加入了苍云军，”燕行云话里带着几分沉重，“我不明白……明明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他要跑来这种地方受苦？他那样的……”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那样的大户少爷，就为了和我赌气？”
燕行云抬手遮住眼睛，指缝里洒下几丝雪原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映照在他的眼里，落在玄甲之上，反射出几丝清冷孤寂的光辉。柳亭舟屏息看着，忽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了一般，居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竟有种没有理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孤单的男人似乎下一刻就会变成这些灰白碑林中的一员。
“我今天打了他一拳，打得他脸都肿了，”他听见燕行云的声音继续响起，连忙收回心思，“我当时真的是气坏了，把您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燕行云的声音有些愧疚，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着，“战争无情，我曾亲手送走了多少兄弟，我不想、我不想连他也……”他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他没认出我来，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我就骗他说我叫燕行，结果他以为我死了，傻乎乎地从长安跑来雁门关，被我气到直跺脚。”
燕行云笑了几声，抬头看着澄澈的夜空，天穹上缀满了璀璨的星辰，仿佛碎了满眼的水晶，仔细看去，似是在缓缓流动着，汇成一道耀眼的星河。
“师父，你曾说，我们苍云堡的男人，生是战场的魂，死是战场的鬼，没什么闲情逸致花前月下，活着的时候还是少去祸害别人，死了也落个干净利索。这次虽然是‘燕行’，可谁知下次是否就轮到‘燕行云’了呢？您说的对，还是早点了断的好，不管对他，还是对我。”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呼出的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模糊的冰雾。他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有任何逻辑，也完全没有平日里那个冷漠严厉的样子。柳亭舟却越听越难受，令他十分不解的是，自己与燕行云不过相识数月，可听燕行云的口气，他们的关系似乎甚为熟稔。他正心下疑惑，却见燕行云抱起坛子猛灌了一口酒。
冰冷的酒液入喉，在脾胃中慢慢流转，给四肢带来一丝暖意。燕行云拎着坛子继续自言自语道：“今天他问我，我是他的谁，凭什么管他，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苦笑了一声，“在他看来，我不过是一个身手不错的好友而已，没什么资格左右他的决定，我也确实没什立场要求他，总不能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