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凯千］不曾离开（十二）(2)

跟随其后的护士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帅气男人，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西装沾满血迹，凌乱的头发竟显得有一丝落魄。
“病人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希望您能照顾好您的亲人。”
聪明如王俊凯当然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一向高傲的男人冲着医生和护士低了低头，“麻烦你们了。”
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似乎怎么也不死心。
“喂。”
“王老板，咱们什么时候把卖房合同签了呀，我这老婆孩子过几天可就要从美国回来了。”
王俊凯看着磨砂玻璃的另一面千玺隐约的轮廓蹙了蹙眉。
“房子我不卖了。”
“唉，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您开这种玩笑可不太合适啊。”另一边的老板明显地不高兴了。
“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王俊凯第一次犯了混商界的大忌，可是不知怎么，每次想着千玺那绝望和愤怒的目光，就好想做点什么补救一下，然后把那人好好地搂在怀里安慰。
但真正做出来的却总是和所想的南辕北辙。
从探望窗口看去，千玺那样的安静，真是像极了刚刚结婚的时候，那时的他似乎是因为害怕自己也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地看书或者发呆。
这样安静的千玺，王俊凯简直厌恶极了。
讨厌他与世无争的高冷样子，讨厌他什么委屈都自己受的善良样子，讨厌他永远在隐忍的倔强样子。
真的就这么怕自己吗。
千玺的身体一直不好。
这一点王俊凯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然后呢。
在他发烧的时候硬是拉着他去谈合同，在他感冒未痊愈的时候把他赶出家门，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强迫着他做到天亮然后因为低血糖昏厥。
氧气罩遮住了半张脸，那漂亮的凤眼紧闭着，呼吸微弱到几乎观察不到胸口的起伏，像极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是啊，他差点就永远地离开自己了。
王俊凯现在开始回想着下午自己发现千玺割腕时的情绪。
惊讶，恼火，更多的是害怕。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转身靠在重症监护室的隔离玻璃上，闭上眼睛，隐约可以听到里间机器运作的声音。
他在害怕，这些机器突然停止工作。
重症病房的楼层本来就没什么人，加上现在已是深夜，管家的脚步声像是被加了特效一样放大。
“少爷，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会派人看着的。”
王俊凯没有搭话。
也许在这里守着会减少他的罪恶感。
也许听着那些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设备的声音才能感受到千玺是还在自己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