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何憔悴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六）
醒来见天色已是大亮，满心欢喜的帮执明整好衣冠，尚跟他说笑时，便见凉秋端了早饭进来。
“辛苦先生了。”
凉秋浅浅一笑，将碗筷放在桌上：“我与席深都知道，你慕容先生现在可是当朝天子心尖上的人，我们夫郎二人可是万万不敢怠慢。”然后走向执明，“席深让我跟你们说一声，今日花朝节，我俩与你们一同出府过节。”
“怎么是你转告，以席深的性子，他应该会自己来跟我说。”
“你身边的慕容先生可不愿意叫你俩一处。”凉秋笑得皎洁。
“嗯？”我不甚疑惑，却也立刻明白过来，伴君如伴虎，执明不比从前，可席深还是赤子之心，伴君左右便如头顶悬刀，保不准哪一天就掉了脑袋，凉秋自是想席深离执明远一点，且我也不想让执明与席深相处太久，毕竟不是为君为王之道，我便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道，“我是不想他跟着席深又学坏了。”
才到街上，便觉得这集市与往日不同，格外热闹，因是过节，小贩们尽卖些干花或者是成块的花酪。我与执明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一会儿坐进了哪个小酒馆，一会儿又品了哪个茶叶铺子的热茶，坐在一个小面摊上吃馄饨时，仔细听着执明将天权的美食：
“那燕雀楼里做的鱼很好吃，还有前面那家摊位上做的刀削面很是可口，鲜而不辣，正适合你 ，还有我们经过的那家竹亭客栈，那里的梨花酪又酸甜又清凉，而且入口即化，我们一会儿过去吃啊……每年这个日子的青山庭院都会有套圈儿比赛，我们去看看呗？……”
我听了许久，忍不住道：“咱们的王上以前就是这样‘微服私访’的吧？”
“……我那是在体察民情……”
吃够喝够，执明便带我去了西淋河边，天色以至黄昏，我们上了一艘渡船。河上有些同我们一样的渡人，水面上又时不时的飘来几盏河灯，十分怡情……
“这条河的西岸是十里花林，里面梨花，海棠，杜鹃，合欢，樱花……什么花都有，现在开得正好。”
“有没有羽琼花？”
“有，阿离喜欢我便以后在家门前种一片。”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羽琼花，只是那花开得瑶光王宫遍地都是，现在倒是觉得亲切。”我嘬了一口茶，见身旁闪着一盏精致的琉璃花灯，船上除了我与执明外还有一位老渡船家，手里拿着船桨，却未划水，很是好奇道，“船家，为何不划船？”
老人捻了捻白胡道：“公子，这河每年这时节都会西流，我们顺着水流就可以到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