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爱（18）

18
回家的时候阿妈无奈，小年轻就是会折腾，对着他俩也放任，改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可也没想到权志龙会拜托她把所有事情告诉李昇炫，在他的立场看来是不全面的，权志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可他隐隐觉得李昇炫没有闹别扭，也有权利得知所有。
阿妈思考再三，点了点头，去了房间里。
李昇炫端端正正的坐在落地窗前的小办公桌旁，像受训的孩子，跟以往大不相同。
阿妈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坏孩子就是瞎折腾，阿妈和你说，通通和你说。”
李昇炫却摇了摇头，拉着阿妈，靠在她的怀里，“阿妈，对不起。”
阿妈没忍住，两颗豆点大的眼泪掉了下去，搂紧了他的儿子。
“其实我不蠢，我知道阿公为什么坚持送我去考教师证，让我做老师，他只是想让我安定，也让你好好过日子。”
阿妈没过过多少好日子，孩子小得拉扯，阿爸正值壮年却早逝，阿妈一个人里里外外操劳，只一个儿子却给她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李昇炫顿了顿，哽咽道，“志龙走的时候婷子说过我，也是因为她骂得对我才振作起来去上课努力做一个好老师，她说如果不爱我，权志龙这一生就是平白倒给了狗，让我好好想想，阿妈阿妈，我始终相信他爱我。”
阿妈柔软，一哭眼泪就止不住，沾湿了李昇炫的衬衫。
“我又开始害怕我的懦弱了，阿妈，我怕对不起你，对不起阿公，又怕对不起志龙。”
李昇炫终是长大了，年轻时一头扎进欢喜中，意想不到的伤害到每一个人，包括他最爱的阿妈，身体日渐老坏的阿公。
李昇炫拿着纸巾轻轻的擦拭阿妈的脸，才惊觉爱笑的女人皱纹多，说运气不会差的话完全是骗人的，这个女人生了一个不中用的儿子，人生靠自己，快乐靠自己，不如意靠自己。
阿妈哭着哭着笑了，像顺着孩童似的，捋着李昇炫的后背，“孩子，阿妈没别的希望，也不指望后半生有什么惊喜，在阿妈这里你就是一个孩子，你有犯错的权利，有撒娇的权利，你是阿妈的孩子，又是独立的，阿妈尊重你，你的人生永远不能靠别人，知道吗？该你自己选择，不要有后顾之忧。”
阿妈说的后顾之忧，其实已经没了。
阿公走了。
李昇炫才开始泪流满面，阿公走的时候他堂皇无措，被两个舅舅骂绝情却没滴一颗眼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泪腺不受控制，和阿妈抱得紧紧的。
权志龙进房的时候李昇炫睡着了，眼睛肿肿的，圈下红了，如果现在睁开眼睛大概会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