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顾】何时子可知我心(4)
“不是朋友,是将来要娶回家的妻子。”小男孩更正道,将小姑娘的手攥得更紧,眼神笃定的样子倒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孩童。“她就是天上的星辰,即便要摘到需要历经重重困难险阻,我也不怕!”
长庚的眸子忽地亮了一瞬。
送走了两个小娃娃,长庚这才净了手,闲下来给顾昀写信。
【今天沈将军家的小女又来了,这次来的时候带了另外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把她比作天边的星辰,说长大了一定要用最好的把她娶回家。】
写到这儿,长庚忽而哑然。
子熹,我又该把你比作甚么呢?
【子熹……】长庚写了又划去,如果说他的人生就像一条暗无天际的路,路的四周遍布着死气与寒冷,那顾昀就是那森森黑暗中唯一一点白光。
他从不畏惧黑暗的压迫与折磨——如果他未曾得到过光。
>11.
想给顾昀写的话,攒着攒着,也有了厚厚一沓。
既想说自己有多想他,多念他,又怕给他徒增忧愁而不敢将心上所有想法都跃于纸上。
长庚是真切地体会到,前人说那春闺之人在阁中待故人归来的复杂心情了。
由爱生忧,由爱故生怖。
从前总是怕自己的心意被发现,而吐露了心声后却又日夜被噩梦惊醒,他的子熹总是在梦里不停地出事、不停地受伤。
子熹啊,而今花开,何时归矣?
>12.
【义父尊前:侯府一切尽好,勿念。】
甚么都好,甚么都在,唯独没有你。
可话到指尖,长庚却突然写不出来,将一切尽数拈去,没由的别扭与怆然攥紧了他的心。
抬眉苦笑,喉中突痒,咳嗽了两声竟有些许花瓣从口中悉数吐出。
人都说入病是分层分时的,如今,他的病症想必并不乐观。
“子熹……我好想见你……”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远远地见一面,也可让他放下心来。
思念成疾,无药可医。
>13.
难得上一次集市,拥挤的人潮险些将长庚与其他人冲散。
而今的长庚正值青年,模样端正、五官俊朗,穿上了正服倒也显得一副谦谦君子气派。走出不远,竟有人用果子砸向他,且男女皆有,倒真有一点儿“掷果盈车”的意味。
用果子砸人也就算了,竟然还用气了巴掌大又厚实的果子直接砸中长庚的头,砸得长庚一阵晕厥。
砸了头也就罢了,竟在夜半发起烧来,还烧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