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笑症（2）

四、
太阳快要落山了，卡尔正在阁楼里打量着自己的新装束，他已经穿上了布莱克的燕尾服，布莱克和露西帮着他穿上的，卡尔反复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高礼帽，黑色的燕尾服，黑色的礼服裤子，黑色的皮鞋，白色的打底衬衫，还打着一个鲜红的领结，拄着一根在他看起来有点滑稽的拐杖，最重要的是他还戴上了和布莱克和露西一样的笑脸面具，这让卡尔十分不适应。
看着镜子，卡尔几乎无法认出这是自己，他觉得这整个陆地连同他自己就是一个梦境，那么的缺少存在感。
卡尔不禁开始思索造物主的用意，那么一个毫无合理性可言的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娱乐?不可能。布道?没有效果啊。
正在卡尔思考着这个无解的问题时，楼下传来了布莱克的声音:“卡尔，国王的使者来了。”
“嗯，我来了。”卡尔回答。
卡尔于是又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确保自己的形象万无一失，然后下了楼。
楼下，布莱克和露西正在客厅，客厅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穿着高贵的人，戴的面具更是反射着金色的光泽，应该就是国王的使者。
卡尔仔细回想了一下布莱克教给他的礼节，又一次正了正自己的面具，迎了上去。
“我的大人们，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尔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做作。布莱克告诉他，当平民对贵族讲话时，需要配上严格的四个音节，两个音节，一个音节的笑声来结束，这有点像卡尔的社会中的“我的大人”，“陛下”等尊称。
两个使者似乎并没有对他生疏的笑声感到不适，穿着金色上衣的那个开口道:“你准备好了没有，外来人?哈哈哈哈。”穿着宝石蓝色上衣的接话道:“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就上路吧，嘻嘻嘻呵呵。”
布莱克告诉过杰森，贵族有一套严格的笑声体系，在出席会议，接见来使等等情况下都不同，而且还随自己的搭档的笑声变化而变化，使笑声听起来更得体，然而卡尔完全听不出来使者的笑声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的，我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我的。。。。。”卡尔收住了“我的大人”这个词，赶紧接上了一串生硬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使者带着卡尔坐上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尺寸很大，周身镶嵌着各色宝石，车内设有床铺，风格十分哥特。
马车前面和后面分别有两个队列，前面的队列举每人举着一把金色的旗子，后面的队列则配备着长矛，看起来很威武。两个使者则在队列的最前端，他们举着的旗子更大，上面印有皇室的家徽。使者自始至终笔挺着自己的腰身，又因为带着表情单调的面具，让他们看起来就像两具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