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尔莉特X02】神与紫罗兰(5)

“没关系。”薇尔莉特低头看看打字机，又开了口：
“但是在写信之前我有件事情想问您……
“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采到紫罗兰吗？”
 
月光洒在客房的床铺上，随着午夜的钟声敲响，月光中慢慢升起一团蓝色雾气，长角的少女出现了。
薇尔莉特站起身，久违地行了军礼。少女愣了愣，歪头表示自己的不解。
“这是我们这边的士兵行的礼。”薇尔莉特说，“我已经完成了在这个国家的写信委托，明天早上就要离开。所以希望以这种礼节与你道别。”
“原来如此……”少女的眼神温和起来，“不要行军礼啦，昨天我也说了很冲动的话，忘了吧。你看，”她伸手撩起薇尔莉特的红色发带，“你这不是……已经离开战争了吗？作为一个真正的人，作为一个温柔的女孩子，活得很棒呢。”
薇尔莉特沉默一会儿，转身从床头的花瓶里抽出了一束花。
“这是送别的礼物。”她说，“是紫罗兰。我希望你也可以……你也可以从你不喜欢的生活里逃离出来，你那么漂亮，开朗又可爱，不应该在月光下一个人流眼泪。你也……”
薇尔莉特擎着花束，小心翼翼地别在少女的衣襟上。她看着少女愣怔的表情，露出柔和的笑容：
“你和我不一样，没必要成为像紫罗兰那样的女性……所以，请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吧。我……在帮委托人写信时才想明白一件事，这几天晚上的‘期待’，看到你要哭出来时的‘酸涩’，还有采摘这束花朵时的‘喜悦’，还有现在的……‘不想离开’……”
薇尔莉特斟酌着，轻声问道：“这些……是不是爱呢？”
少女轻笑起来。她倾身抚上薇尔莉特的脸颊：“假如有一天，再相见时我不作为雌蕊，不作为战争的工具，不作为人与叫龙的后代，甚至不作为女孩子不作为人类……”
她压低声音，凑近薇尔莉特的耳畔：“到那时……我再告诉你吧，darling。”
 
5
离开东部大国前，薇尔莉特前往了陈列“新神”棺椁的教堂。
不算宏伟的教堂里排着长队，人们都想要瞻望一眼史前之人的身姿。
远远地，薇尔莉特看见了棺椁里艳丽的粉色长发，可惜军帽盖住脸庞，她没能看见那对红色的角，但只凭身形就足以让她认出少女的身份。
走近后，薇尔莉特低低地啊了一声。她按着胸口，微微露出笑容。
——棺中少女的衣襟上，别着一束干枯的紫罗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