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十）(3)

天已经暗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朴智妍坐在沙发上，木然地看着窗外。
朴智扬从早上出去，一直到晚上了，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查不到她的情况，只知道，在她交货的小镇仓库附近曾发生过激烈的枪战，双方都有人死亡。回来汇报的人一走出去，朴智妍就象全身的血一下被抽干了似的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看着窗外。
孝敏早知道朴智扬不会回来了，警方的行动是在她的情报下安排的。她详尽地通知了警方交货的时间、地点，朴智扬会带多少人以及买方的情况。一切都在警方的掌握中，朴智扬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纵横果然强悍，竟然公然和警方交火.不知道朴智扬现在如何了，已经死了吗？
孝敏感觉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一片混乱占据她的头脑。当她清醒过来时，才想到朴智妍好久都没动静了。
她走向朴智妍，在她面前蹲下来，抑头看着她。朴智妍感到了孝敏的动作，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两人就这样靠着，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朴智妍突然讲起她和朴智扬小时候的事，她讲得很慢，象是整个人又回到了当年，姐妹俩相依为命的时候。孝敏的脸埋在朴智妍的怀里，听着朴智妍那低沉的声音，很平静……
只是有时候在尾音里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是我还是让她操心了。我拼命地读书，却把身体弄坏了。我住了院，急着要一大笔的手术费……我们哪里有钱……”突如其来的哽咽让她的声音一时顿住了，孝敏抬起脸看朴智妍。朴智妍的眼角红了，好象有点湿润。孝敏心里一痛，想起身抱住这个伤感的女人。
朴智妍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停在孝敏的脸上。两人都没有作声，看着对方的眼。过了会，朴智妍把头埋进孝敏的颈项间，孝敏感到一阵被强压制住的颤抖，脖子似乎有点湿。她不敢动，静静地抱住朴智妍的头，轻轻地亲着她的头发。事情不是一切都朝她安排的方向进行着吗？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却是如此的难过，难过得几乎要让她掉下泪来？她一遍遍地亲着朴智妍的发，用手紧紧地环住那个微微抖动的身体……
朴智妍终于把脸转开，在孝敏的衣领间蹭了蹭，抬起身子，重又把孝敏环在自己的怀里。她停了好久，才用明显带着哽咽的声音说：“朴智扬当时真的是急坏了，坐在我床边一直哭，对我说她对不起我，姐姐没用……但过了两天，她却把手术的钱如数交给医院了。当时那笔钱对我们，真是一笔巨款。我问她是哪来的钱，她也不说……后来我才知道……”朴智妍的话再一次的停住，她的胸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象是要把什么从心里狂涌出来的东西硬压回去。“后来我才知道，她去卖了，她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一个男人……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出的钱是最高的，她就跟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整整折磨了她一夜，整整一夜……我们都恨男人，那些臭男人！”朴智妍松开环住孝敏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剧烈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