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街——《罗刹游》番外·除夕

《罗刹游》番外［除夕篇］
一【祭祖】
那是滕小希认识曹玄亮的第二年。距离刘羽禅的灵言信那件事情结束不久，人界迎来了除夕。
在这一天下午，滕小希与母亲一同徒步行走于郊外的山坡，手里提着一篮刚做好的糕点，而母亲手里的则是一篮纸钱和一壶白酒，还有两束香。按照习俗，她们要在今天去祭奠先祖。
初春的风依旧冷冽，即使是晴朗的天气也难觉温暖，滕小希的手冻的通红，穿过一片松柏后，那片坟地近在咫尺。
母亲带着她来到两座坟前，骨白色的墓碑上刻着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的名字。将纸钱放在一旁，然后把糕点一点一点的摆上，嘴里说着：“外公外婆过年好啊，又带小希来看你们啦。这一年大家过的都很好，你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眼前真的有那在另一个世界的人。
母亲拿出两个瓷白酒盅，倒上白酒放在碑前。“妈妈也很好，腿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你们不用惦记了。”
滕小希跟着问候，将两束香取出，正想要用火柴点燃却被风吹灭，母亲用手遮挡才将其点燃，随后插入碑前满是香灰的香炉。
滕小希和母亲跪坐在那里，周围很静，只有那冒着青烟的香还在泛着点点红光。
待香灰落下的那一刻，滕小希像是察觉到什么抬起黑色的眼眸愣住。母亲拿起篮子里的纸钱，一张一张的点燃。
良久，滕小希笑了笑，也帮忙燃着那些纸，看着它们化成灰烬飘散在这午后的阳光里。
最后母亲让滕小希稍微站远，将鞭炮放在坟墓周围，引燃后跑到滕小希那边。
她们母女面前的阳光下，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两位老人正席地而坐吃着糕点，满脸笑颜。
二【团圆】
成都的除夕夜，万家灯火，点亮无数团圆的光火。
滕小希将未煮的汤圆装在盒子里放入背包。手里提着外婆做的灯笼绕过厅堂，与母亲打个招呼又快速离开。
正在看春晚的母亲还未言语，便听到那脚步的塔塔声渐行渐远。母亲满脸无奈。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那夜的空气很凉，成都的街道已被各种各样的灯笼照得通亮。穿过观赏花灯的行人后，偶尔路过独自归家的游子，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不知转折多少路途。
滕小希走过转角，在小吃街买两串冰糖葫芦绕到另一处街头。看见罗刹街的牌坊被灯笼映得通红。
而罗刹街内，山顶处的曹玄亮不久前还在看着莹莹火光逐渐熄灭和纸屑燃烧的灰尘。现在正将一盏红灯笼挂在屋前，独自一人眺望着万家灯火，红光点点，尽是比往日更为灯火通明。隐约间，可听见爆竹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