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炎云净 捌·乾坤浩荡秋无极(2)

“哦？”执明兴致勃勃地追问，“郡主打算用什么代价来弥补呢？”未等佐奕开口又自己续道：“只怕郡主，弥补不起。”言罢，拂袖而去。只留佐奕在朝堂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好！执明，你给我等着。
“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佐奕从数月前开始就指使手下化装成脚夫、商旅潜入天权王城，如今已在在城中安插了三千士兵，只怕不日就会向天权发难。”方夜焦急地禀告道。
“知道了。”水晶帘后人正用一双细长的紫铜箸挑着黄铜牡丹菱格手炉里燃尽了的炭屑。
方夜等了一会儿不闻回音，便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要不要让宿棠向执明王出言示警？”
“不必。佐奕为人心思细腻，越到这个当口越是如履薄冰、唯恐有失，我可不想节外生枝、把我们宿棠再搭进去。”慕容晗手中的铜箸轻轻敲了敲手炉沿，震去些许炭灰，不沾染一点情绪道：“执明要是连佐奕都降不住，还活着做什么？”
“可是……”方夜张嘴想再说什么，却也找不到什么话好说。
“好啦没什么可是的，”水晶珠碰撞的声响，素手挽起一片璀璨，慕容晗幽幽飘到方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地笑笑，“早些回去歇息吧。”
待方夜走后，慕容晗回到座位上继续拨手炉里的灰。
灯影幢幢，乳白的拓灰和浅灰的炭屑并不分明。她没来由地有些烦躁，赌气似地用铜箸将灰和炭索性搅匀了。就这么着吧。
天权王宫。向煦台。
向煦台真是一座有趣的楼阁。它是王宫的最高处，论起装饰华美又是仅次于国主寝宫的所在。这些都无甚奇处。
有趣的是这向煦台，曾经住过天权王才情横溢、倾尽天下的兰台令，遖宿王的客卿，瑶光的王。
有趣的是，这向煦台重新命名、大举修葺，又一度废弃。近来王上犹豫着再度重修，修好了，又不曾停驻。
今天倒不一样。
执明坐在向煦台的主位上，用已经陌生的目光看着殿内的一切，最后伸手抚上了面前的小叶紫檀书案。
那天，他劝他听太傅的话、放些心思在朝政上，他撇撇嘴，学起太傅的样子说话、作揖。那一刻，他看见他分明是忍不住着勾起嘴角笑了，像孩子一样。
他有的时候想，他到底在这向煦台里筹划了多少事情。
自己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到底都在做什么。这些事想多了，心就变得很硬。
但后来，这些事又莫名其妙地都忘了。
恍惚之间只记得，身畔似乎有人忍不住绽开了一个繁花般甜美的笑容。
像那人说过的那样，从前只道这天下是自己的宿命，回首方知，失去的竟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