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白色抹胸
沈宣梨穿着干净整洁的职业装一步步走进这肮脏的房子,甚至连眉头也不曾皱起——就像是司空见惯一样平静。
在唯一稍显干净的双人床上,沈宣梨找到了宿醉成一滩烂泥的金泰亨。
不夹带丝毫情感地,沈宣梨一把扯下盖在金泰亨身上的污迹斑斑的被子,语气冰冷得好像在和一具尸体讲话,
“金泰亨,起来。”
忽略掉他糟乱的头发,还有许久不加修理的胡子,金泰亨熟睡的样子,看上去当真像是个精致美好的男人。
呵,精致美好。环视着身处的脏得连狗窝都不如的房子,沈宣梨不禁轻嘲自己离谱的想法。
或许十年前那个笼罩在午后暖阳下靠着高中校园里最大的一株老榕树小憩的金泰亨,才当得起这个精致美好。
至于现在——沈宣梨觉得自己当初大概是瞎了眼才会嫁给面前这个废物一样的男人。
粗鲁地揪着他的衣领,沈宣梨凑到金泰亨的耳边,
“金泰亨,睁开眼看看你有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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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沈宣梨踏进家门的第一步开始,金泰亨就醒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没睡。
他深爱了十年的沈宣梨来了,金泰亨却不敢睁眼,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妻子。
最近买的这支股票又栽了,公司裁员他下岗了,金泰亨这一年就像个废人一样靠着沈宣梨在外面陪酒公关赚回来的钱苟且过活。
明知道心爱的妻子在出卖尊严的活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天梦醒,金泰亨拨通了两个月不曾联络的妻子的电话,
“沈宣梨,我们见一面吧。在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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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宣梨显然高估了自己力气。
金泰亨一个反身就轻松地把沈宣梨压在身下,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眸,望进了她的眼底,
“家是脏的,我是脏的,可是你——我亲爱的沈宣梨,你的灵魂是脏的。”
沈宣梨瞳孔地震。过去的一年里,那些肥头大耳满身油脂的男人在她身上猖狂的样子,令她瞬间作呕。
起初,我只是为了能养活这个家。但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好像怎么也做不回以前那个喜欢穿白色裙子的沈宣梨了。
沈宣梨回复不了金泰亨冲击灵魂的质问,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不知该放置在何处的眼神飘忽游走在卧室的各个角落——
一件白色的抹胸,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