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Xial全员向】赤子 04(3)

“恩，我知道。”
 
南京城郊，马家祖坟。
本来便已是隆冬的时节，本就人烟稀少的郊外此刻更是空无一人。
只有寒风，吹在脸上有些微的疼痛，夹杂着一两片细碎的雪花，倒也是寒冬里独有的景致。
马振桓跪在父亲的墓前，不发一言。
易柏辰从远处走过来，将手中长及脚踝的深色大衣披在马振桓的肩上，然后在他身侧同样跪了下来。
“谢谢你。”半晌，马振桓忽然开口。
“什么？”
“马家祖宅。我本以为马家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易柏辰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当不起这声谢谢，如果连马家的祖宅都没能守住的话，自己也就真的再也没脸见马振桓了。
马振桓也没有说话，也许是猜透了易柏辰的想法，也或许是沉浸在了过去那些回忆里。
为大清帝国服务的买办世家马家已经不存在了，所有的一切终归会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新的时代已经不需要帝国，不需要帝制，也不再需要买办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被新生的事物所替代。民主制，联合政府，实业家，这所有的一切已经为过去的历史画上了句点，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新的时代。而几百年后，也还会有更新的事物来替代这些，历史的长河永远奔流不息，没有什么会是永恒存在的。
真正永恒的，就只有“变化”而已。
“除了顽固这一点之外，父亲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马振桓忽然开口了。
易柏辰没有说话，他知道马振桓此刻并不需要交谈，他只是想要说而已，而自己做好一个倾听者就可以了。
很多时候，倾听比安慰更加重要。
“但他真的太过顽固了，从来都不听别人的建议。”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宠我，别人都劝他说孩子太宠会不出息，但他从来都不这么认为，他总是相信自己的儿子永远是最出息的。‘就算不出息也没关系，有爹在，保你一生顺遂无虞’你看，一点也不会教育孩子。”
易柏辰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无数的画面，幼时马伯伯的确很是宠爱马振桓，连带着自己也很是宠溺。当时的自己才刚三四岁，跟在马振桓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他便会在旁边看着，等自己和马振桓玩累了就会招呼两人过去，桌上永远放着各种精致的点心和各色的果子。当时的马伯伯还很是年轻，不到三十岁，双手一捞就能把自己举起来，而自己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游戏。
“但是说好的保我一生顺遂无虞呢？却还是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只刚刚四十多岁。我的一生还长着呢，这可如何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