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虐十幸之二

齐之侃第一次见到蹇宾，是在天策府的演武场里。
那是齐之侃第一次去到洛阳城，也是他第一次出藏剑山庄。
那一年，齐之侃八岁，跟着自己的父亲去到洛阳城天策府。父亲似乎是有事与当时的天策府统领商量，让齐之侃自己去院子里玩，不要乱跑就好。
齐之侃哪是乖乖听话的孩子，嘴上甜甜的应下来，转身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从小在藏剑山庄长大的齐之侃对这里的一切都新奇的很，左看看右瞅瞅，东摸摸西碰碰，乐不可支。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身影撞进了齐之侃的眼里。
不远处一个一袭黑红衣裳，脸上满是冷漠的小孩，手里是一个长长的武器，正对着面前的稻草人不停地刺，挑。
齐之侃看到不免觉得新鲜，藏剑山庄的人都使剑，或重剑或轻剑，唯独那人手里的武器，齐之侃叫不上名字。
“喂，你...这是什么武器？”
蹇宾停下动作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圆圆脸圆圆眼，还挺可爱的。
“这叫枪。”
“枪？”
蹇宾点点头，听见齐之侃又小声念了一遍。
那一天，齐之侃知道这个使枪的男孩子叫蹇宾，比自己大了四岁，是天策府现任统领的义子。
那一天，蹇宾知道这个擅剑的男孩子叫齐之侃，今年才八岁，是藏剑山庄的二少爷。
那日一别，两人再见竟是八年之后。
此时，蹇宾已及弱冠，头发整齐用冠束好，一袭暗红纹的黑衣，一柄银枪闪亮，像极了年轻时的统领。
齐之侃虽只到舞象之年，却是一改幼时圆圆的样子，身形越发修长，剑眉星目，一袭黄衣，佩剑腰间，端的是恣意行走江湖的少年剑客。
两人再次见面，仍是天策府，只不过此时的蹇宾，已经是天策府右翼军总教头。
蹇宾笑笑走向齐之侃:“小齐，你怎么来了？”
“父亲说，近来天下大势恐会有变。本来想让我安安稳稳待在藏剑山庄的，毕竟我藏剑山庄只是江湖门派，不争国事的。可是...我想来看看你。”
蹇宾听闻，脸上的笑意渐渐挂不住，良久才叹口气:“小齐待我换身常服，我带你出去逛逛。”
齐之侃点点头，脸上又挂起两个酒窝，乖乖跟在蹇宾身后。
齐之侃在洛阳待了三日，蹇宾也整整陪他了三日。
白日里两人逛遍洛阳城，夜里就一人拿一酒坛，就坐在天策府的房顶上，对月饮酒。饮得畅快，索性直接在房顶比试起来，一枪一剑，每次齐之侃都笑笑道吃亏，却仍是能与蹇宾打个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