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7)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亲人啊……”李少爷无力地瘫倒。
亲人……
她，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她只是想拿书架上的刀自卫，却居然……把它插进了李少爷的腹中？
她杀了人？杀死了自己的……“亲人”？
鼠儿的眼前一片晕眩，慌不择路地推开窗户逃了出去，任凭自己手上的鲜血涂抹在窗户的玻璃上。
空中又有雷电闪过，照亮了在草坪上奔跑的娇小身影。
雨滴开始落了下来。
咚咚咚。
天刚亮的时候酒馆的后门被敲响了，丽娅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门。
眼前瘦小的女孩子虽然身穿华服，却从头到脚被雨淋透了，泥浆糊满了她的鞋子和裙摆。
“鼠儿，你怎么来了？”
“丽娅！”鼠儿扑进她的怀里，眼泪就突然涌了出来，像坏掉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丽娅，丽娅，丽娅……”鼠儿什么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地叫她的名字。
丽娅紧紧抱住她：“没事了，鼠儿。”
“不，不是没事，我杀了人了。丽娅，我杀了李，我是不是个坏孩子？”鼠儿抽噎着，说这些话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鼠儿是个好孩子。”丽娅柔声安慰道。
“丽娅，那昨天是不是你……”
“不是我哦，是安。”
“是安，是安……”鼠儿重复着这句话，好像能得到些许安慰似的。
“没事了。”
“我已经不想再有那样的回忆了！求求你，丽娅……”鼠儿的眼泪又滚落下来。
“……好。”
阳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这个阴暗的角落竟也会被阳光眷顾。阳光照亮了屋子里简陋的家具、老旧的床铺，和床铺上的那个人。
鼠儿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头上还绑着绷带。丽娅推开门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轻轻地坐在一旁。鼠儿没有动弹，只是冷漠地盯着前方。
“果然，消除了重要记忆也会失去感情呢。看来抽取术还是需要改良啊。”丽娅轻笑着，低头吻了吻鼠儿的额头，然后附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不过，没有感情才更容易在这世上活下去，你说是吧，我亲爱的小白鼠？”
鼠儿仍旧呆滞地看着前方。
前方的墙面上贴着一面破烂不堪的奖状——
献给记忆抽取术的发明者：丽娅 · 梅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