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桃#重度患者【03】
03
简亓一向不吃飞机餐,倒不是嫌弃味道不好,毕竟一次都没尝过也没资格做出评价,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有了这样的习惯。本是想赴陶醉的约,解决晚餐,可偏偏碰上了桃姐,更没了心情关心温饱问题。
可这会儿,简亓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双人床上,饥饿感和中美十几个小时的时差正毫不留情地折磨他。
“陶桃。陶桃。陶桃。”简亓呆望着天花板,像是失眠的人数羊那样,机械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可简亓没想着睡着,他对什么都顺其自然,睡意,食物,衣服……但除了陶桃,他做不到。
简亓想着下午见到陶桃的样子,是很久没有的疲惫倦容,对比着平日里光鲜亮丽,几乎不近人情的干练表情,真的算是稀有。陶桃不是不累,只是不敢在人前累。简亓不禁想,这些年她的疲惫是谁在安慰呢?是陶醉还是宿醉,又或者不过一个人硬扛着,一味骗自己是个刀枪不入的女金刚?可他简亓又有什么资格过问这些呢,陶桃的‘要强’会变成‘逞强’,不正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吗?
简亓的手指动了动,划过酒店还残留着茉莉洗衣液味道的床单,实在比不上陶桃颈部肌肤的触感。
简亓突然很想哭。这么多年,他用陶桃换来了什么呢?名?权?利?的确,这些对他简亓来说都唾手可得。可为什么自己躺在这800美元一晚的酒店,还觉得一无所有呢,伸出手来不过一片虚无。
简亓感到睡衣的领口好像在慢慢收紧,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口,呼吸也变得困难,整间屋子只剩下他的心跳声,恐惧感侵占着简亓的大脑。
‘不行’,这个声音在简亓的大脑里和恐惧感做抵抗,最后的求生欲望控制着简亓挣扎着按了床头灯的开关,侧过身用有些僵硬的手指抽开第二个抽屉,拿出一个白色塑料瓶,倒出两颗药在有些汗渍的手心,就着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服下。
总算好些了。简亓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床头灯微弱的光倒使房间里有些人气儿。简亓伸出手摸了摸后背,睡衣被汗浸湿了,有点儿冷。最近这病愈发地严重了,一个月大概要有个五六次。简亓苦笑,从床上爬起来,拿了身干净的睡衣,进了淋浴间。反正睡不着了,不如洗个澡清醒清醒处理工作。
美国时间04:32。简亓的头埋在双臂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常吃的那些药有些安眠的作用,虽说是副作用,对简亓而言倒是能让他偶尔能好好休息一下。一旁电脑桌面打开了多个浏览界面,是些诸如‘南加州大学’、‘纽约大学’的谷歌搜索界面。前不久,程以鑫跟简亓说要去美国学导演,简亓有些意外。但他了解程以鑫不是冲动鲁莽的人,这个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如今他要来美国学导演,颇有把之前和达夏拍的那部剧作为演员收关之作的意味。简亓并不打算劝阻,他知道程以鑫演戏早已不是为了那个坠落悬崖的人,程以鑫天生是个演员,若学了导演,便会是个自导自演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