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三三（四）

道观前堂，傅雅看着面前这只被关在铁牢中又高又大的狐狸，唇角绽开一抹笑，就算长大了也还是没变嘛，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长着灰毛和碧蓝色的眼睛。
等到其他捉妖师走后，傅雅把大灰带进了后院。她继续坐在石凳上，浅浅抿了一口茶，笑呵呵地看着大灰：“小灰？”
狐狸走到傅雅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说话。
“小灰？”她端起了茶杯。
狐狸将大脑袋凑近她，盯着她，还是不说话。她喝了一口茶，把头低了又抬。狐狸继续凑近她，近到呼吸可闻。她果断把茶喷在了狐狸脸上，又顺手帮狐狸抹了把脸。
风吹过，青翠的竹影晃动。狐狸一动不动地等她抹完，静默片刻后，龇牙咧嘴一声尖锐的嘶吼，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解释：“我就是帮你抹抹匀…”
没等她解释完，狐狸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又迅速放开她。
狐狸一双碧蓝的眼眸里神色复杂。面前的傅雅痛呼一声，猛然大吼：“你怎么学会咬人了小灰？信不信我用道术扁你！ ”
“不信。”狐狸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隐隐有一丝压抑。
狐狸转过身去，打量着道观别院里的景致。傅雅摸着脖子走过去，小心地与它保持距离，踌躇着：“小灰，你？你是公的呀！ ”
狐狸的嘴角不自觉抽搐，狐狸脑袋转过去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狐狸眼里是满满的无奈：“你还可以再笨点。”
“你不说，我哪儿知道？那时候你那么小一只。”傅雅的柳叶眉堆到一起化成愁，“那我岂不是抱着一只公狐狸睡了半个月？”
“的确。”
“那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我是个道士不要紧，可你是一只普通的公狐狸，总要成家立室的吧？”
“嗯。”
“放心，我会为你找到一只母狐狸照顾你的下半生。”傅雅这句刚说完，没等狐狸大灰翻白眼，就看见一个穿着道服的男子疾驰而来。
“师妹，你在做什么？”
“师兄？！ ”
……
狐狸大灰果然如同所有桥段里那样，被傅雅的师兄擒走，并且被送去诛妖塔就地正法。傅雅在听到狐狸大灰已经阵亡时，心里很是难过，失落地回到道房里，准备念经书为大灰超度。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能看到床铺上有两团碧蓝色的光点。傅雅刚推开门时以为自己眼花，走近一看，却发现狐狸大灰好端端坐在她的床铺上，两团碧蓝色的光点正是它的眼睛，而且还直勾勾看着她。
“小灰？是你吗？这还没到头七你怎么就回来看我了？”她上前两步，用手在它面前挥了挥，“我正打算给你念经超度，你不会是回来找我报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