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说事一(2)
救护车时,心中不禁有些忧虑
。
这个是在医院情况好转后拍的
一忧父母,父母年过半百,母素体弱神轻,忧不能受子身死,父心有旧病,忧不能忍白发送黑发,余之不孝;二忧青梅,青梅竹马向虑事询余,已有十余年,忧身死无人助之如余无心;三忧二总角,幼时相约互助成事,忧身死二总角少助多艰,余之不义;四忧女友,忧难再遇良人,余之不爱。再想求学之身,未立寸功而身死,余之不忠。室友话毕,余调话簿于父母,乘咯血间,环视诸友曰:“余若身死,烦诸君告余父母。”继而静坐无言以待救车。咯频渐下,不复初始汹涌,冲迫口鼻。然失血渐多,手足无力,双目难视,意识渐渺。余生死已经数次,心中无惧,而心忧父母更盛。友不辍与余话,以求余思而稳识。及车至,一友搀于院。幸而咯血渐消,无力,无言,无视,亦无血。住院手续凡凡,不题。
(我看成了一盘文章不能超过2000字,用现代文讲完第一部分有点难,本来打算把前面也改成文言文,后来发现是20000字,那还是用现代文写吧)
我到了医院,失血,又有气管淤血,需要一边从气管里把血抽出来,另一边输血进血管。我躺在病床上,浑身无力不能动,眼睛看不见,声音也听不清,只有抽血的刺痛,输血的胀痛与浑身的麻木,再加上黑暗中无力的思考告诉自己还活着。再到后面,因为身体都麻木了,刺痛和胀痛的感觉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意识里无边的黑暗。这个感觉非常奇妙,我开始以为自己玩完了,就剩下最后一点点意识存留时间了。想到这里心中有点担心,虽然我与父母自小关系不太好,但是却让父母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感觉还是过分了。其他人应该不会比父母更伤心,应当无大碍。我再回想一下自己的一生,虽然颇多幼稚可笑犯傻无知之处,但也没有什么后悔的地方,便心安理得,静待意识消散。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或许是1s,或许是3小时,毕竟模糊的意识没有时间的概念。
意识里感觉就像经过了永恒,就像被关进了永恒的小黑屋,一切都没有色彩。想睡觉却睡不着,模糊的意识只能在无边的黑暗里四处飘荡。自己已经把什么能想的都给想完了,但就是“出不去”。或许是因为不惧死亡了,这奇怪的思维状态,我竟然对黑暗和未知的本能恐惧都没有泛起一丝。意识在永恒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记忆转了一遍又一遍,我最后还是感觉,尚未给父母尽孝送终,还不能死。如此一想,意识却渐渐模糊了——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