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永续无间的多重圆环 第九节 事故

 “没有什么所谓的理论模型，那不过是我制造出的假象罢了。项目组中德高望重的学者专家太多，我不指望他们能相信一个大一学生，即使是个所谓的‘天才’也不行.....”陆谨言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早已沙哑的喉咙，“他们只相信事实，或者说，他们所见的事实。”他缓缓抬眼，现在的他，仿若一只败狗。“记得它的性质吧：漂浮在空中，17米每秒的不定向自旋—根据记录，每个人眼中，它的自旋方向都不一样。漂浮，足有茶几大的体积，诡异的符号，无静止质量，无法接触，可以说是‘离奇’的运动方式，怎么看都太过出格了，”他趴在桌子上，费劲咽了口唾沫，伸手向马克杯伸去，发现里面没有东西，又缩回了手。林岚一把腰间的水瓶抽出来，递了过去。查阅文献经常入了迷，她便随身带水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是这种场合。他拧开瓶盖，艰难地咽下一口水，继续说，“当他们忙着看衍射图谱，怀疑仪器失灵时，我在想，”他又顿了一下，她能看出来他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该采取什么措施了，否则他有生命危险，“岚一，究竟是谁，先这玩意儿的奇怪性质告诉我们的？
”
 “....机关？！”林岚一一怔，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告诉自己现在谨言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她得稳住他。“是，”他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来之前就被展示过它的状态，这种想法在我们脑中根深蒂固，我由此产生怀疑：不是它自己要表现得如此离奇，而是我们，‘让’它变成了这样。”
“我们的想法，作用在它身上，而所谓的‘不定向自旋没有指明方向，所以在每个人眼中都不一样？”“是。这不过是个荒唐的猜想，需要实验验证。我想了个办法：改变自己对它的想法，来观察它的变化。这很简单，只要想就行。第一次，我假设它是静止不动的。但是没有成功。我几乎放弃了。这想法实在荒诞得可笑，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傻了。
  直到有一天，它真的在我眼前停下了。我激动地向其他研究人员报告，他们都不相信，‘不可能，我们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转动的啊’。不是我疯了，就是其他人都疯了。我不再多言，转而继续验证我的想法。我进行了进一步实验，测出效应范围，决定因素，作用效果大小（时间长短），同时进行自我心理评估判断影响，等等。为了进一步验证猜想，我需要更大的权力。我甚至生造出了一个理论模型，再强行让它展现出的性质符合模型本身。最后一次实验，我把所有人从实验场里清走，就是为了测定接收范围。所有的结果都是我瞎编出来的，它居然分毫不差的实现了。”他手底下压着张纸，上面写满了数字，岚一认出来那就是实验结果。她一边压住内心的混乱，一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敲着手机。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都需要休息。“最后的结果是，那东西可以把足够强大的欲望作为指令（指令内容必须包含‘黑箱碎片’作为成立条件，即‘通过碎片完成XXX），以不可解析的方法扭曲现实，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