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相思入骨终化作了你的愁
“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他神情寥落地呆坐在她日常奏琴的地方,身边纵有美女取欢,美酒消愁,也空落无依,释怀不得。
她不曾爱他,他一直那样觉得!
十年相守,她从不为他的温情所喜,亦不为他的薄情所伤,冷眼面对他的肆意妄为,无动于衷!
他本来有机会拦下鸩酒,救她的,当他急匆匆冲到寝殿时,偏又踌躇不前了。
就那样看着,等她将鸩酒饮下的那刻,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只有压抑于心的悲痛欲绝。
血从攥紧的指缝中流出,滴落在雪里,红的那样鲜艳,那样刺眼。
她不愿作笼中鸟,他用锦衣美食做诱,金玉荣华做笼,一关便关了她十年。
他其实恨极了她的倔强,恨极了她的孤寒……
恨她到死,都不曾留他在心上半分……
初见她时,他正少年得志,一身戎装,意气风发,眼角眉梢皆是得意轻狂。
她静默地低头跪在那里,瘦弱的身体分明颤抖着,偏眸底现出一分求死的沉着,眼见剑影走近,二话不说,就挣脱侍卫的束缚,冲上前握住他的剑尖刺向自己的心口。
他乍然失了惊,猛得抽回剑柄,利刃划过她的掌心,惹了一片艳亮的血红。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何那样着急她的生死。他压下内心的慌乱,佯作不在意的挑眉:“你就是甄宓?”
素闻甄侯有女,小名阿宓,自幼聪慧,四岁能诵书经,六岁能咏诗作赋,十岁成惊鸿之作,才传于世;而其貌之美,用尽俗世粗词,只恐玷污了她的空谷轻灵。
她眸里隐隐的倔气,直白不避地说:“我就是甄宓!”
那一袭清冷仙姿,染了乱世的血腥,竟显几分楚楚的动人,他嘴角微翘,忽然改变了杀她的想法。
转头挥手,对旁边的侍卫笑道:“哥舒,把她带回我府中。”
她听罢,跪直身子,浅眸低垂,神色肃然,恭敬求道:“妾只求全尸!”
言下之意,她宁愿死,也不肯苟活受辱。
他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有趣极了,俯下身慢慢靠近她的脸庞,嬉笑道:“我娶你吧?”
她抬起头,蓦地瞧见一张清秀俊容,深邃墨眸尽带一丝狂傲不羁。
她一时迷糊了,呐呐道:“将军切勿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他伸手,包裹住她凉透似冰的双手,再次坚定地答道:“我娶你!”带着那种不容反驳的率性。
军人的手是粗糙的,常年握剑形成的茧,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掌心的温度却是那样炙热可感,引得她心中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