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by玄天梦

一
火锅里的沉沉浮浮，纪录了整个童年。
对于白行殊来说，说起童年里印象最深的东西，莫过于那条老街上的火锅了。
也许父母带他去那的次数不多，也许那家火锅并不好吃。但不知为何想起后还是会唇齿留香。或许不过是因为那家隐藏在街道深处的店总能引起尚在孩提时代的白行殊无限的遐想。
如果什么时候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偶尔他也会有这个想法，却又站起身来努力打拼，然后离这个想法越来越远。
世界上的一切本就是如此矛盾，不是吗？
二
火锅里的沉沉浮浮，记录的也许不只是童年。
白行殊双脚再次踏上这片熟悉而又渐渐陌生的土地时，他是这么想的。
说来真的巧，好不容易把父母和自己的家庭安定在了自己工作的大城市，自己的上司却不知为何要他来他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城市来。
白行殊可不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套话，但是有如此多的时间，空闲下来后去回忆一下童年也未尝不可。
凭着记忆，直走，转弯，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小巷里，它就伫立在那里。
似乎是时间发生了扭曲一般，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白行殊拉开店门，确实是开业的，但是与不开也差不太多，里面一个
食客都没有——这并非夸张。
“您好，来点什么？”
当白行殊在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定后，一位女服务员打着哈欠过来招呼着她。
时间确实能掩盖一切，不过稍加搜索总会发现宝贝。
白行殊点了几个熟悉的菜品后，眼神投向了远处。
这里可是市中心啊，来来去去的人自然也多，时间逝去，对面曾经的鞋厂换成了超市，那里从前的街边摊贩早已被一群孩子的过家家占领了。无论如何变化，故乡依旧是故乡。
随着熟悉的味道，火锅已经被菜品簇拥着呈上饭桌，菜品下过，火锅中的沉沉浮浮就算开始了。
不知为何，白行殊拿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直到很久过去，白行殊仍描述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
白行殊轻轻夹起火锅中的一片肉，放入嘴里。
三
他还是应该回去的。
白行殊看着这片小城，觉得内心已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着实，自己太天真了，多少年后，舌头已经麻木，又能尝出什么样的感觉呢？
当食物入口，白行殊就绝望了，丝毫尝不出其他感觉，如同在大城市吃过的其他家火锅没有丝毫区别。这不是因为火锅店，是因为他。
经过时间的冲刷，过去与现在已经断片了，那是什么方法都无法修补的裂痕，残破不堪的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