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泽】三生悬命(下)(19)
嘉祺动了动喉结,却连一个“嗯”字都发不出来。
“很不该很不该的那种。”
“所以我放弃了。”
天泽突然笑起来,仰头灌一口酒,索性停留下目光,看着明月当空,一穹星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但是什么时候放弃的,我很清楚。”
嘉祺低下头,把眸色隐在睫毛的阴影里。
“那是一个下雪的夜里。我终是没等到哪怕一个眼神的回应。”
“说到底是我不够勇敢。”
明明是一段听起来仿佛自说自话的对白。
可说的人说明白了,听的人也听懂了。
一直到海天相接的地方泛起惨淡的白光,两个人喝完了袋子里所有的啤酒。易拉罐在地上七零八落地呼啦啦滚着。
吹了一夜的冷风说了一夜的话,嘉祺觉得自己从脸颊到眼眶都冻得僵硬。刚刚起身准备收拾下罐子,突然后背被一个温暖又年轻的胸膛抵住了。
嘉祺僵直了脊背,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天泽把下巴抵在嘉祺的肩窝里,如梦呓般低声呢喃了一句。
“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嘉祺哥哥。”
离开七屿的那天,嘉祺连拖带拽的把天泽拉到了码头。
那天风特别大,两个人的额发都被吹得纷乱。
嘉祺如同受伤绝望的野兽,紧紧地桎梏着天泽的手腕,他眼眶微微发红,眼睛却亮得惊人。
神神秘秘的摊位还是在老地方支着,店主却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嘉祺猛地一拍桌子,惊得小姑娘差点没坐稳。
“我们的手环,还在么?”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小姑娘却显然被嘉祺如同砸场子一样的语气震慑到,动作迅捷地掏出那个浅蓝色的绒布盒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嘉祺一只手打开盒子,把镌刻着海鸟的手环取出来,不由分说地往天泽的手腕上套。他的动作毫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强硬,拽得天泽的手腕隐隐浮现了一片红痕。
“离开这里之后,就当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嘉祺松开天泽,给自己戴上那枚刻着鱼的手环。转过身,直视着天泽,目光破碎成一片,眼底里是满目疮痍心如死灰的绝望和悲凉。
“我们是发小,是兄弟。也仅此而已。”
天泽轻轻抚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腕,手环冰凉的触感让皮肤有矛盾的抗拒,绵绵密密的刺痛着,却和红肿的痕迹相得益彰地互相克制。
“但是这个。”嘉祺拽起天泽的手,举到眼前,手腕上两枚亮银色的手环不期而遇,碰撞在一起,发出碎裂般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