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

     火塘的哔剥声在耳畔炸裂，清脆声出逃洞口，然后被淹没，不知所踪，风雪从遥远的地方呼啸回转，仿若亘古走来的呢喃。寒冷与温暖在这一刻就像是揉杂成了一席纱衣，轻柔地盖在他的身上。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男人抱紧膝盖，脑子里漫无目的地遐想着，或者说某种难以言喻的从少年时代跨越而来的名为荷尔蒙的气息让他暂时忘记了白色恐怖，忘记了风雪依旧在洞外窥视的事实。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少女把自己裹在羊毛毯里面，瞪着眼瞧着他，看他收拾背包，看他进进出出的拾柴，看他生火，然后看着他拿出一份罐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少女怯生生的目光让男人有些窘迫，他有多久没有站在这种被审视的目光中了？不记得了，或许是在少年时代向喜欢的女孩子告白的时候？亦或者是初入职场那个美丽的女高管用压迫的眼神打量他的时候？零零碎碎的想法在脑子里铺开碎裂，洪流一般涌过，尖锐的角划破神经，仅剩的思考能力也随着脑门的汗沁出。
        “那个，要吃点吗？”不得不打破尴尬，方法并不完美，却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递罐头的手有点出汗，男人眨眨眼，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害。
        事实上他的确是个善于害羞的男人，几十年的阅历并没有带给他任何改变，即便是时光逆流，回到当初向喜欢的女孩子告白的时刻，他依旧还是那个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少年。生活不曾磨平棱角，因为他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破落性子。
        对于男人的好意少女丝毫没有顺其自然打破尴尬的觉悟，她那副不通人情的表情让男人不得不咧起嘴角，“那个，我就问一下，不吃也没关系！”
         作战失败！
        “狼神大人不享用祭品吗？”突兀的话，从少女口里蹦出。男人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表情，或者说是忐忑，和自己不太一样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