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铁钉刺穿手掌的剧痛扯回了安德烈的思绪。
他发出惨叫，如同濒死的野兽。身体不停的战栗着。
第二颗铁钉贯入，安德烈的身体绷的笔直，昂着头张嘴无声的嘶喊。
第三颗，第四颗贯入，似乎已经到了疼痛的临界点，安德烈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微微颤抖着。
穿着厚重华服的蓝发少年走到浑身血污的囚犯面前。
十字架的下面，堆满的柴火。
“安德烈，身为恶魔门徒的你使用巫术杀害了居住在德尔菲诺城的数十位市民，你可认罪？”
少年用与他年纪完全不符的低沉嗓音问道。
“不……不是我……”
安德烈喃喃道，他已经没有力气提高音量了。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看来是即将回归地狱的怀抱，你并不打算把握住主给你最后的机会。”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垂死的罪人。
“呵……就算我认了罪，认了这根本不属于我的罪行……又能怎样？”
安德烈低着头，扯了个嘲讽的笑。
“我也一样去不了天堂，不是么？海德教皇？”
“你的灵魂已经尽数交给恶魔，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
年轻的教皇的蓝色瞳孔里毫无波动，转身就要离开。
“可若是……！”
安德烈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只有他和教皇两个人听得到。
“若是你的臣民知道，他们伟大的教皇，万能的主在人间的代言人……其实早就背离了主的羊群，堕入深渊了呢？”
教皇猛的停下脚步。
“教皇大人啊……有人看到过你脱下这一身囚衣，赤身裸体的样子么？”
安德烈嗤嗤的笑起来。
“美的就像天使……”
“够了！”
教皇转身扼住了罪人的喉咙，凑近他的耳边。
“只有你知道这件事……只要你死了……”
“所以你就把一切罪名推给我？！”
安德烈愤恨的说着，像吐出唾液一般念出他的名字。
“海德！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我把我的一切都押给你了……可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
教皇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勾起的温度好似伊甸园的使者。
“……好。你没有逼过我，是我自愿的……”
安德烈像是终于放弃了，重新低下头喃喃自语。
“我认罪，是我杀了那些人。我就是恶魔的门徒，邪恶的巫师。”
“很好。”
少年收回手，厌恶的在衣襟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