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少年(2)

   这一定是十年前的一个场景。 “对不起，父亲，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的心里默默地念着。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这片土地，空气闷热得让人窒息，唯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时，才能感受到一丝清凉。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寻着声音望去，一位农民正在田地里。那是父亲。我为父亲送去一杯清凉的水，走近时，我看见了他湿透的衬衫。父亲看见我，笑了，额头上的汗珠聚在了一起，顺着额头上的皱纹，留到了脸颊……
   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让我感到一丝不安。在我想要紧紧抓住父亲时，眼前的这番景象已经消失了。
    睁眼，惊讶地发现我的脸从眼角一直湿润到了下巴！风吹拂过我的脸，欲擦干我双眼流出的泪水。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看看时间，已经是黎明了。故事书被翻到了最后一页，空白的那一页。
    我翻看起父亲的照片。逃避不了的始终逃避不了，风告诉我，父亲早已离开了，带着未完成的心愿离开了。这我是知道的。如果我当时能听听父亲的建议，父亲就不会日夜操劳，就不会四处奔破，就不会遇上那次事故……
    我想起故事中的少年，为什么他拥有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却始终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因为人世间的变化无常还是因为他改不了自己的本性？
    我再次闭上了双眼，听到鸟兽在黎明时的鸣叫。我想象着我的眼前有一个天神，天神对我说：
    “如果给你回到十年前的机会，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我答到：“我想我会拒绝这个机会。我知道，回到十年前，我会重新得到那些失去的东西，但也会再一次失去。永恒的时间，对于寿命苦短的人来说，却是有限的、珍贵的。如果让时间一直重复堆叠在同一个时间段，真的能让人快乐、让人改变命运吗？也许不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或者说让人一直活在重复的世界里，让人一次又一次地经历失落与痛苦，逐渐变得麻木。而此时，人还会因为遗憾而抱有回到从前的念头吗？不会有人愿意的。”
    天神笑了：“真是个有趣的人！希望你在有限的时间内，创造出无限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