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 第四章(6)

老木站在厨房门口，说道:  “小姐，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放心吧，我没事。”他关好厨房的门，低着头，佝偻着腰回了自己的屋子。
小六想冲老木的背影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十七有点不解，小六站起，把扫帚丢到角落，对十七说：“我终有一天会离开的，没了我，如果他们还是不懂得低头的话，日子肯定会过的很难吧。”
小六梦游似的走进屋子了，仰面扑倒在被子上，本该冰冷的被子却没有一丝冷意，放了熏球，熏得被窝又暖又香软，串子和老木明显不是这么细致温柔的人。
小六只是笑笑，翻了个身。想到习惯了以后如果没有了十七自己肯定会不习惯。自嘲地笑了笑，呼呼大睡，疲惫地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几天后，轩带着海棠来回春堂，还雇了两个挑夫，挑了二十四担酒，从街头走到街尾医馆，街坊邻居都看的一清二楚，算是给足了老木面子。
海棠给老木行礼道歉，看得出心里并不情愿，但是规矩一丝没乱。
老木坐在一旁，脸色铁青，自嘲说：“技不如人，不敢受姑娘的礼。”
轩让海棠先回去，自己留下来，也没废话，直接拍开一坛酒，给老木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碗，先干为敬。
老木毕竟憨厚，何况得罪他的也不是轩，没挡住轩的一再敬酒，开始和轩喝酒。一碗碗酒像水一般灌下，老木的话渐渐多了，竟然和轩行起了洒令。老木不是文雅人，也不识字，酒令是军队里学来的，粗俗到下流，可轩竟然也会。你吆喝一句白花花的大腿，我吆喝一句红嘟嘟的小嘴，他再来一句粉嫩嫩的奶子....两人比着下流，真正喝上了。小六和串子看得呆住，十七低着头，静静地坐着。老木笑呵呵地逗十七:“面皮子真薄!就这么几句就耳热了?
小六留意到十七没有回避小白脸，看来他认识的人是那位阿念。
串子拿胳膊肘捶小六，高兴地说:“老木笑了。”小六笑瞅了轩一眼，是个人物啊，从女人到男人、从雅的到俗的，都能搞定，难怪能拐了大家族的小姐。两坛子酒喝完，老木已经和轩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送轩出门时，还一遍遍叮嘱，回头来吃他烧的羊肉，咱爷俩再好好喝一顿。
老木和串子都喝醉了，小六忙着收拾碗。”我来，你休息。筷，十七说。
小六呵呵笑，“没事，哪能都让你干?”
十七洗碗，小六擦洗着灶台，半晌都没有一句话。小六几次看十七，十七只是平静地干自己的活，偶尔碰到小六的视线，也不回避，反而是小六做个鬼脸，龇牙咧嘴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