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我说，以后尽量别跟那些裁判官打交道。最好能躲就躲。”克莱因一边拿起咖啡，吹着热气，一边对我说。
和煦的阳光，和煦的风。
“为什么？”既是顺着她的意思发问，又是，我觉得这次遇到的裁判官除了神情冷漠，确实十分漂亮，而且很有气质。
“因为她们很强。”她慢悠悠地嘬了一小口。
“你也很强啊。”我是很懂女人心的。
“而且还是疯子。”她放下杯子。
我面前的玻璃杯里，最后一片浮着的茶叶终于沉了下去。
那种面庞，不是疯子的面庞。没有任何疯狂的意思，没有任何失去理性的征兆。绝对的平静与绝对的平静。
我在思考，“疯狂”指的是什么。我拿起杯子，对着水面吹气。
“怎么？”她看我好久不说话，带着笑意看我。
“我实在无法把‘疯狂’和‘她’联系起来。”我是很诚实的。
“她们有多强大呢？”她懒洋洋地问。
“以前在近南，有个叫伊艾克的小国，当地的群众，在某次暴动中砸毁了一个教堂，还把2名神职人员全部处决了。近南那种地方，遍地异教徒，而且动乱频发。你应该知道。”懒洋洋地继续。
“后来呢？”我嘬了一小口，专注地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好奇地问。
“后来，后来三个裁判官到了伊艾克去调查这件事情。再后来，一夜之间，她们杀光了那里所有的人。”她的语调不再懒洋洋，“不应该说‘杀’，而是合乎教典地，对‘辱神者’进行了合乎教典的‘处刑’。”
她喝了一大口咖啡，我喝了一大口茶，我知道可能有点烫，但是我还是喝了一大口茶。
“严格地，按照行政分界线，将那个伊艾克的所有陆上领土烧焦。严格地，按照教典，对伊艾克的所有‘辱神者’，处以火刑。毗邻的国家，没有一个人在夜晚看到过火光。但是第二天早上，刚过6点，烤肉的香味充斥着边境线附近数十公里的区域。”她的神色有些恐惧，有些恍惚。她举起杯子，还未送到嘴边，又再次放下。
“所有辱神者？”我问。
“嗯……以裁判所最终公开的解释，是那片土地被恶魔的血污染了，所有的人被恶魔播种，蛊惑，有1/3的人是恶魔的奴隶，2/3的是辱神者。”她边回忆，边叙述。
“裁判所是依照她们没有公开的教典进行处刑的。”她边说着，边投给我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总之，就是整个国家，从城市到戈壁，从大学到监狱，从贫民窟到别墅区。所有有人的地方，都留下了被烧得焦黑的十字架和被烧得焦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