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此间至情为何物

无心易猜。
有口难开。
情深不往。
悔知犹在。
苏瑾儿开始后悔。
后悔十年前的那个白天，不该悄悄拿出妹妹放在屋里的金块，偷偷跑进小巷放在阳光下看。
因为刚放下，就没了。
金块在阳光下消散。
苏瑾儿记不得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金块很快又回来了。
金块被一只脏手攥着。
小姑娘想拿却不敢拿。
“别哭了，还你。”
小姑娘脸上乐开了花，擦干脸，也擦干了那只手。
一直到很久，瑾儿也在擦那只手。
“每次都替我擦，烦不烦？”
“这是脏手。”
瑾儿倔强地握住一张明亮干净的手。
看着干净，但确实是脏手。
因为用手干的事是脏的。
“为什么还要偷？”
“镇西口的赵郎中病了，没钱抓药。”
郎中怎么会没药？
“他把店里的药都用给附近的孤儿了。”
擦完了手，瑾儿却拉住不让他走。
李麻子只得停下来，不停摸自己的脸。
终于摸出了麻子。
瑾儿慢慢放开了手。
她不是没有想过远离如今的生活。
可她舍不得！
她还清晰记得，那天拿回金块，却听说十岁的他，是为了照顾几个年龄比他还小的孤儿，才在不停地偷。
她便放下金块，没有回头。
但很快被父亲知道了。
“你可知你拿走的是什么？”
瑾儿紧张地摇头。
“那是苏家的传承，抗衡仇人的武器！”
父亲在房间来回地走。
瑾儿的心在不停地跳动。
“我明明藏在书房里，你是怎么找到的？”
父亲停住了脚步。
瑾儿的心也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见爹经常把瓶儿叫到书房……”
“瓶儿？”
瑾儿慌了神，本是妹妹见自己好奇，才偷偷带金块出来给自己瞧的，可自己却……如今出了麻烦，可不能再把妹妹惹进去。
“我……我有次在门外偷听过谈话，知道东西在哪，所以……”
“既然你知道那东西有多重要，怎么还要带出去给弄丢了！”
瑾儿露出迷茫的眼神，疑惑地望着父亲。
“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父亲突然变得狂躁，嘶声叫道，“是那家伙教你的吧！”
“不！不是！跟他没关系……”瑾儿只以为父亲说的是偷东西的小男孩。
苏老板只觉气血上涌，认定眼前之人已经和她亲生父亲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