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我的花(2)

月圆之夜，月光弥漫，院中镀上一层银色光辉。天宫没有四季，唯一变化的，只剩下日夜了。洛风酒至微醺，脸上浮着一团红云，没有了往日的气度风流，衣衫略显凌乱，右手拿起杯盏，对着那月轮，嘴角勾起，迷离的眼，藏着哀伤，猛地仰头灌下，太急呛到，不住咳嗽。院中央，桌上花正开，花瓣一片片展开，样子并无特殊，唯独花色，是如月色般皎洁，似有光影流动。
“你怎么又喝多了？”洛风还不至于醉到不认人，闻声却还是一顿，皱眉缓缓转身，抬眼望去，是，扬行。忽地咧开嘴一笑，“呵呵，你管呢。”真是醉了，竟然傻笑了，往日见了，大概只会回一句“扬行君是否也愿来醉生梦死一番呢？”这般模样，傻得乖巧。扬行轻叹，走近，洛风突然站起来，转身扑入扬行怀中，他急忙接住，幸好。
洛风头靠在扬行肩上，手搂住他的腰。扬行听见洛风的呼吸声，在静谧的院中极其清晰。渐渐，他的脸染上***。手慢慢地收紧，用力抱住。
“啊。”宿醉的洛风一醒过来便觉得头痛，挣扎着想坐起，却听见一声轻喝“别动。”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人怀中，方才还以为是宿醉导致身体沉重。许是因为他的骚动，洛风感觉腰间的手搂得更紧，扬行的脸凑近他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温热擦过他的脸，久违的燥热又上脸颊。
“你，你怎么会在这？”
“花开了。”
“我昨天明明在院子里喝酒。”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赏花。”
洛风气极，“我在问你话啊混蛋！”
扬行突然使力，将背对自己的洛风转过身子，面对自己。看着扬行的眉眼，洛风可耻地发现，这么近看更好看了。扬行突然笑了，眼神都温暖起来。洛风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直勾勾看人时多可爱，目光清澈，仿佛看进你灵魂，带着好奇却不是有意探究，让人感觉舒服又不觉侵犯。沐在这样的眼神中，体内有某种冲动想挣脱，心里在叫嚣着，还没听清，身体快了一步，扬风低下头，双唇相触。洛风眼睁愈大，却没有反抗。就这么贴着，感受彼此的温度、柔软。长久地，终于结束这一吻。扬行将洛风按入怀中。洛风听见扬行轻笑。真的，很不真实。洛风脸快熟了。
仙界都传，扬行洛风不和。二人不相往来，无论哪位仙君开宴，请一不能请二，否则难以收场。无人知其原由，也无人去深究。这是事实，却不是全部。在不为人所知的那段故事里，二人是挚友，相识于年少。当年相约一起游历人间，扬行曾遇一花种，因洛风一向喜爱妍丽，将其赠与他。此花不是一般物，为人间男女定情之月色草。洛风不羁，与诸多女仙接触甚多，但知分寸，不曾过分。风流声名在外，不解释也不屑解释，久之无人知其真面。扬行性情孤僻，不喜喧嚣。倘有碰面，往往洛风调笑之言皆被众人解读为冒犯之意。随着扬行多年修炼，二人渐渐疏远。月色草再无人提及，二人各自心知肚明，当年事不单是一个不知者无罪。彼此情意，不曾告知，数千年来，二人暗自相许而不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