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2)

梅林的特殊之处，在于他那双特殊的眼睛，从他出生起就带有的能力。
「千里眼」——虽然男人对于自己的眼睛如此称呼，但他的双眼可不是什么‘身处此处却能够看见遥远地方’的简单玩意。他所持有的，乃是被称为‘最上位魔术师之证’的，「能够看穿世界的眼睛」。
这是可看穿森罗万象的特殊瞳力。没有这个「眼睛」的话，不管身为魔术师的素养多强，都不能够被算作是最高位的存在。而只要能够拥有这一双眼，那么他便是毫无疑问的站在魔术师顶峰的存在。
“感想？啊啊，灵魂从体内溢出，无边无际地蔓延……突破肉身与时空的限制，能够随心俯览世界的每一处角落，连带着过去未来都尽在掌握之中——这样的感觉、吧。嗯……大概？”
能够看破这个世界的双眼，这即是乌瑟将他纳为宫廷魔术师，并对他极为信任的原因之一。话虽如此，乌瑟也非是什么无能之辈。他并非在国事的处理上盲目听从梅林的指挥，而是在日常的政事中活用他的谏言。如果他有什么不合理的建议，乌瑟也会先清楚地询问缘由再做决定。
重申一遍，乌瑟对梅林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相信他的谏言一定是为了这个国家，相信以他那恶劣的性格一定会有意无意的招来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毕竟，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结果论外加愉悦主义者。全盘接受他的建议的话，就这么被玩弄至身陷泥潭不可自拔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王的才能我比谁都明白。再者，我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听我的吧，可以为今后不列颠的一统打下基础哦。”
“这余当然理解，没有别的理由吗？”
梅林的话语完全没有令王动摇。为不列颠的一统打下基础这话可以从许多方面去理解，而话语间的诡术又是梅林惯用的伎俩，是以王根本没有追问下去的意向。
“关于这件事的话……”
男人用手中漆黑的杖轻轻戳着宫廷的地板，在那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中轻皱着眉，似乎是在酝酿接下来的说辞。
但是乌瑟很明白那不过是假象。这个男人若不经过深思熟虑便不会轻易谏言，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么，他迟疑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是吗。梅林，稍微陪余一下吧。”
王从座上起身，缓慢地舒展筋骨。
“既然是您的命令……”
男人略一躬身。
王点点头，从御座侧边的小门走了出去，梅林迈着轻盈的步伐紧随其后。
“那么，您想要我做什么呢？”
“距离上次握剑已经有段时间了，想来是我最近太过懈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