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 第五章(10)

小六抬头看去，白雕驮着相柳从圆月中飞来，白衣白发，从九天飞下，若雪一般，轻轻地落在了小六身旁。
小六说:“三个选择，可以抽我二十鞭子，可以把我从这里踢下去，还可以听我说正事。正经事!”
相柳问:“洗过澡吗?
小六依旧油嘴滑舌，“洗刷得很干净，就等大人临幸了。”
相柳一手扣住小六的肩，伏下头，小六很温顺地头微微后仰，相柳的尖牙刺入她的脖子，吮吸着她的血。小六没有闭眼睛，而是欣赏着月亮。
相柳真是没客气，小六的头渐渐地有些发晕，“你打算一次吃干净啊? 虽然你有九个头，可没听说你有九个胃啊!不能剩下点下次吃吗?”
相柳的手指捏着她的脖子，对着那个和心脏相连、维系着生命的大动脉，“你说我什么时候该咬断这里? 今夜如
何?”
小六赶紧狗腿地出谋划策，“今夜不好，你看
如此良辰美景，对月谈心何等风雅。杀我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不如等到我真正想杀你时。”
“你难道你不想杀了我吗?”
“不想!”小六微笑起来，“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杀你，更不会杀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应该恨我。”
“你不知道就敢受伤时来见我? 你还真把我当小白兔啊? 还是你九个脑袋在打架，犯傻了?”小六有些惊讶。
相柳嘴唇靠近，想咬她，打算继续进食。
小六赶紧说:“我寂寞!”
相柳的唇贴着她的脖子没动。
“我真的不记恨你，也不管你信不信，也一点不想杀你，因为我很寂寞。
小的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也不算是病吧，我八字太轻，阴气太重，别人称这种命格叫做天煞狐星，我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满域异香，明明正值胜春时景，却瞬间百花凋零。父亲是个屡次落地的秀才，因为命硬，抚养了我十二年，父亲死后，村里人虽然对我很照顾，偶尔给我吃的，但是因为我的命格，我从来都没有过朋友，也总是给村里带来麻烦；
有一天，我逃掉了，跑进了山里，被一个又一个妖怪抓到，又不断被另一个更强壮的妖怪抢走，有时我睡一觉，就已经死了好多妖怪，都已经轮不到鬼怪打我的主意了...它们想要吃我，却又不敢，更别提和我说话了。有一天，我发现我不会说话了，我吓坏了，虽然结结巴巴，但是我对着一块石头说了一天话，石头不说，我就自问自答这时有一只蛇妖和我说话了…它问我:你在干嘛？
虽然那只蛇妖并不是所有妖怪里最强壮的，但是那群傻乎乎的妖怪怎么会是人类阴谋的对手，它愿陪我说话，我便帮它，就算它是想要吃我，它是我被易主的最后一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