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2越界】棠棣(3)

他爸咬牙切齿：“你这月第几次跟同学打架了？啊？”
“安啦，我是给了钱才打的好吗？又不是寻衅滋事，怕什么？”
“给了钱……才打？”王爸爸神色一滞，似乎没懂。
“就是说啊，我给他钱，他同意陪我练手，你情我愿。不然这么危险的事情谁肯干，被发现是要开除学籍的，说不定还拘留，”王振文自顾自说着，眉飞色舞，“然后你就得花钱捞我，我先给他买个嘴上的保险，他又不会乱讲。左右都要花钱，没差啦。”
“你老子给你钱是让你这么挥霍的？”他爸已经气得冒烟了。
“不然嘞？你自己说的啊，有钱能使磨推鬼。”
“扣掉你今后所有零花钱。”
“好啊，那你记得保释我出来，说不定得双倍甚至更多。何必嘞？”
“我要再婚了。”
“好……哈？什么？”
“我说，我要再婚了，和另一个女人。”话没说完，王振文红着眼把桌上的烟灰缸砸个稀巴烂，玻璃碴子四处飞溅。
他爸静静看他发飙。
“你……你……你怎么能……”王振文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整个人气得发抖，仿佛刚才撩他爸火冒三丈的人压根不存在。
他爸看到这副神情出现在酷似亡妻的脸上，郁结的心也软下来，儿子晚归、顶撞甚至花钱打架的糟心事倏地淡了：“你妈妈走以后，爸没动过这念头，怕后妈虐待你，对你很差。直到几个月前认识一个阿姨，她人好，独立自强又待人温和，我们也投缘。她小孩比你大一岁，我想这样的人总不至于和你处不来，爸答应婚后把他们都接来住。”
“所以……你不要我了？”
“没有啊，爸只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让你幸福快乐。”
“你是想自己幸福快乐吧？”
空气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久久沉默后，他爸开口：“我确实有私心，但初衷是真的，无论你信不信。”王振文没搭腔，挎起书包扭头就往楼上走。有些疲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振文，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那爸……”
“没事，我接受。Just follow your heart！”
“哈？”
“哎，你很逊嘞，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英语都不会吧。喜欢正妹大胆去追，不要怂，谁教的啊！”说毕朝他爸做个俏皮的鬼脸，“烟灰缸从零花钱里扣，你收拾地上烂摊子哦。”刚一转头，眼泪吧嗒落在手背。太丢脸了，还好没当面哭出来，搞什么嘛！狠狠把手在校服上蹭过一遍，两步一跨地上了楼，手心里四个月牙形的印痕已经微微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