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参商（叶问水篇） 海默(2)

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子，梳着两个可爱的发髻，坐在一边的席子上，呆呆着看着眼前摆的草药摊，右手无意识的卷着衣角。他走过去，轻生唤:“小友?”少女忽地抬头，看着他，声音甜甜的说:“哥哥要买草药吗?”。他微微一笑:“把这些止血药帮我包起来吧，还有你有见过一个和我一般高，穿着将军甲胄的人吗?”少女想了想，道:“没见过。”叶问水表情暗淡了下，随即恢复，这一路上他听到最多的便是这个回答，虽然失落，但已经没有最初听到那么难受了。“那小友，请问安东会战的地址是在前面么?”少女麻利地包好草药，声音脆脆的说:“是啊，出了城门再走三十里地就是了。”
叶问水谢过少女，接过少女递来的草药。牵着春儿走了。一路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而他不知道，少女盯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头，收拾起草药，蹦蹦跳跳地走向一个坐在阴凉处的人，唤他回去吃饭，随后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一同向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一直在痴痴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此时的他，正站在满地狼藉的战场残骸中。被战争侵染的土地似乎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古怪的黑色一直延伸到天际与暗沉的天色接壤，令人压抑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这是战场，每次有多少战士斗志昂扬的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奉献，但是每次又有多少人能从这里活着出来呢。这就是一个地狱，只进不出的地狱。
他紧紧握了下春儿的缰绳，旋即放开。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让那颗狂跳的心平静下来。随后抬腿缓缓迈入战场。
到处都是人的尸体，敌方的，我方的，或背部被击穿，或两三个被一并穿心。无不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叶问水锐利的目光在来回搜寻着，企图找到李傲血身影。他心里还抱着希望，觉得李傲血没有死，他有可能负伤了昏迷，所以才无法向周槽求救。所以他买了草药，他要救他!
直到他的脚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
他垂眸一看，瞬间像是被重物集中了头，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然后膝盖一软，他对着那支枪跪了下去。
他认得那枪，那是李傲血的枪。
他赠给傲血的，叫双绝的枪。
那枪已经折断，上面溅上了血。此时血已经干涸，变成了黑紫色。在跳跃的火光里显得那么刺眼。
瞬间他眼前一片模糊，有滚烫的物体沿脸颊不停地流下，他颤抖着手，想去抓那把枪，手伸到中途，他愣了一下，却又慢慢的收了回去，似乎他正在做一场一碰就会碎的梦，只要碰到了枪，就会被抛向无法挽回的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