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漩涡困住的波西米亚公主(4)

“被困？哦，当然，也不尽然，不是你说的那种意思，”我解释道，“据说这里是胖乎乎的熊猫人的故乡，曾经被迷雾围绕，最近才重新出现大家面前。我们坐船来新大陆准备大干一场，然后部落攻击了我们，他们把我们的船当成了联盟的运兵船。”
“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他们是海盗？”
该怎么和她解释“部落”这个词呢？
我想了想，放弃了解释：“算是吧。”如今，联盟和部落的战事愈演愈烈，战火自贫瘠之地而起，而后蔓延至东部王国，现在，又烧到了新大陆。许多海盗摇身一变，成了雇佣兵，一些加入了联盟，一些选择为部落卖命。其实他们昨天可能还在某个地方一起吃肉一起喝酒一起鬼混。
“船上的其他人呢？”她又问。
“船上装了很多人，我数不清。船上有逃难的农夫，有刚上沙场的新兵，也有像我这样的冒险者。有的受了重伤，有的不会游泳，或者两样都有。恐怕没几个人活了下来。如果有人活了下来，我肯定找到了。”
“你在这里有多久了？”她一本正经地注视着我，好像在问我非常重要的问题似的。
我耸耸肩：“不算太久，一个月，或者更长一点，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更确切地说，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我记不清曾经和多少个女人有过关系，其中上过床的有几个。我记不清口袋里有多少钱，有时多有时少，有时候一觉醒来发现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这就是你当一个盗贼的原因，不用惦记口袋里有多少钱？”她以嘲讽的语气问道。
“你说对了一半。”我可不会轻易地被她的三言两语激怒。
“还有一半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因为没有选择，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我冷冷地回答道，其实我心里多多少少希望她可以理解。
“好吧。”她双手托着腮帮，长叹了一声道，“唉，我为什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记不清数的盗贼身上？”
“你以为我愿意和一个成天幻想自己是公主的女人呆在一起？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岛上，总算看见一个活人，谢天谢地，还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
5、第五天
午夜的月光冷冷地投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巨口蛙鼓噪的叫声此起彼伏，间或还可以听见海鸥的声音。
“你还没有睡吗？”她在我身后说道。
我转过身看着她，她看起来有些疲惫，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
她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走了过来，坐在我身旁。
过了一会，我开口道：“我在想，也许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来自别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你是众星拱月的波西米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