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小时光(4)
“有的,”老板回答:“神在心里。您也早点睡吧。”老板语气虔诚,没有哄骗。不知从那飘来了淡淡的青草味,不远处有个人影,和梦中的人影相似。安淼揉了揉眼睛,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那人的背影虽然相似,但却是个跛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在这儿住了一年了,”老板说道:“不知道在等什么人。”婆罗浮屠的人受到神灵文化渲染,总是认真而虔诚。安淼打了个哈欠,和老板告别。她怀着坚定的信念,她一定会找到庄天涯。
安淼思及那个叫蝴蝶的女生,心口就像被大石头压着一样难受。她不是蝴蝶,安淼确定。庄天涯对蝴蝶那么好,甚至让她嫉妒。安淼越想越难受,竟是一夜无眠。
安淼随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店。红衣女人看到她,勾起了一个笑容。人的好奇心是强大的,足够突破自己的戒备。“要继续吗?”红衣女人问,她抹了红色的唇膏,画了黑眉,不像印尼人,说是中国人倒更为贴切。安淼无暇顾及其他,心里有种力量牵引着她,她一定要找到答案。红衣女人让安淼睡在躺椅上,嘴里念念有词。安淼感觉浑身冰冷,像是不识水性的人落入了深海,越是挣扎下沉得越快,可本能的求生欲促使她往上。
绝望,大概也就是绝望吧。安淼失去了意识。
之五,别离
女生还是决定离开了,算是成全庄天涯和自己。她梦魇的病症还没有好,也许那个大城市里会有更高明的医生。庄天涯来送她,像往常一样叫她的名字:“蝴蝶,蝴蝶。”女生心情并不好,没有答应。车票上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了。
“阿涯,为什么要叫我‘蝴蝶‘呢?”女生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我又不叫蝴蝶。”庄天涯替她检查行李,抽空抬起头,笑着说:“因为,蝴蝶很漂亮。”不知道是夸女生还是单纯表达对蝴蝶的喜爱,但女生还是红了脸。她一直像个孩子,很好哄,所以话题就被扯开了。爸爸妈妈已经先行一步到城里打点,两人难得享受独处的时光。但是,一想到别离,女生鼻子还是酸酸的。
这应该是夏天,女生穿着清凉,庄天涯把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絮絮叨叨的说着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女生听着听着出了神,小跑的去买了冰淇淋。庄天涯板起脸,责备道:“冰的东西不能吃那么多。”女生吐吐舌头,说:“知道了。”然后愉快的连庄天涯那份也给消灭了。他又好笑又好气,假装正紧的脸也柔和起来。这样类似哥哥又类似情人的关系,一直没有打破。女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害怕他会觉得自己不害臊。说白了,还是害怕他会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