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老爹养女记【原创系列文之剑绝】(2)

 
而屋后确实有一个身影在迎着朝阳练剑。
 
乌发白衣，身量尚小，挥剑时，清秀稚气的脸上神色严肃，眼眸中满是认真。
 
练剑的，是他的弟子谷长溪。
 
何七寥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于此时此地练剑的，他的弟子。
 
这样的情形很难得。
 
虽担着师父之名，何七寥却没有什么为人师表的精力。这六年间，他将大半心血都花在搜寻南门恪的踪迹上，兼要理会门派内外的纷杂庶务，给自己留下的时间已屈指可数，又有多少可分与他人？
 
何况，这他人只是随手捡来的一个孩童。
 
但若要说他对谷长溪无分毫在意，倒确实是个假话了。何七寥看着不远处的十岁孩童，不由抚上了身侧的剑柄。
 
这自然是一把好剑。
 
以何七寥如今的身份，寻常的剑岂会入眼？
 
好剑需饮血。
 
但何七寥的剑已许久不曾出鞘了。他的剑法已臻化境，又有奕剑阁的声名，南门恪在时尚可平分秋色，如今全数归于己身，世间便再难有可让他拔剑出鞘的对手了。在极少数的闲暇时分，他摩挲着这柄让天下人胆寒的利器，站在院里回想二十七年前的旧事。
 
如今的谷长溪，与二十七年前的何七寥很像。
 
皆是十岁孩童，视剑为人生之重，日日修习不辍，任万般世事也无法阻挠。
 
如今的谷长溪，与二十七年前的何七寥又明显不同。
 
何七寥十岁时弃刀习剑，资质平庸，无良师教导，全凭自身的一个韧字，生生将最平庸的剑法练到快中含慢，练到慢时藏快，练到剑神都以为“论世间剑术之势，何七寥已至孤绝，我不极矣”的地步。纵使成名江湖数十载，他手中使的仍是幼时武师所赠的宋氏剑法。
 
谷长溪自入奕剑阁以来，耳濡目染俱与剑有关，七岁学剑，上有集世间剑道大成的藏书阁可供翻阅，下有诸多当世剑术所长者教导切磋，又是天资聪颖，万里挑一的习武胚子，观其今日之姿，竟已初窥剑道门径，更隐有集百剑之精髓为一身的雏形。
 
人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一十二岁定终身。这样的谷长溪，或许与何七寥是两个极端，但必定和南门恪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