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爱人(2)

说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好，我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我打算去参加爸爸的婚礼，想见一见十年间只是听说过的他。
拒绝了黑白堆积的灵堂，我出现在白粉搭建的婚礼现场。
—5—
“刘茜，是爸爸的失职……”
我以为他会说：“女儿，你来了。”“孩子，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又或者“茜茜，好久不见。”虽已过了十年，但记忆里年轻的爸爸总是“茜茜”长“茜茜”短的称呼着。“刘茜”，爸，你也知道女儿姓刘呀，这句刘茜的平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妈妈。就站在我身边，举着一杯鲜红的葡萄酒用最美的笑迎向每一个不知情的金发碧眼。
我很伤心，同那晚梦境中的无奈喊叫一般，又一次在内心深处将我的憋屈道出。只是，这一次是由左心房讲出再由右心房收入。所有的所有，仅自己知晓。
“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
本是青春年华，应有无限生机，无穷活力，而我只想逃避。
我的无能为力混合在妈妈努力挺直的背影里。我想同一具切断电源的机器人一样，在这瞬间失去生机，只一会儿也好，放弃一切，失掉一切，让所有有关的都变成无关的。许久过去，即使狭路相逢，也可以相互间形同陌路，就当一切从没有过多好。
那么……
爸爸，我不要了。
—6—
婚礼过后，我独自信步于林荫道上，棵棵梧桐伸到天边。一直向前，我想远离那个教堂。终于结束了，那是精神上的折磨。精神世界一旦崩溃，灵魂的骨架便随之坍塌。
坍塌?
我折身向来的地方跑去，心中狂然——“不要啊！”
生命面前，我们都是卑微的乞儿。
天有些阴，同我来的那天一样。但是我感觉得到太阳光的明媚，我知道的，它就在我和妈妈的上方。几缕散乱的阳光从树叶中透出，洒在妈妈的肩膀上，她还是那么的美，和十年前的她一样，蓬蓬的卷发衬着白白的皮肤，比刚刚的新娘还要漂亮十倍！
“妈。”
妈妈转过身，乌黑的长发夹着光子在空中扬起。
“谢谢你，妈。”我走向前去，第一次主动将妈妈拥入怀里，妈，谢谢你的牵挂，谢谢你没有离我而去。
“妈，我爱你。”终于鼓起勇气做了我人生的首次告白。此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多愁善感的酸诗人。
“……嗯？”
“宋女士，你是我的爱人。”
—7—
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了，我这么认为。因为回国后，身边的所有事情全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宋女士——我的妈妈天天跑来跑去忙着学开车。她也想开那辆甲壳虫了吗？不管怎样，有事情做着分散注意力，总比一直深居于过去，不敢面对现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