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龙崽儿外传】安予合荒/第一章，初见(2)

跃动的光点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辉，一下一下，带着温和的召唤。
已经发育完全的耳膜颤了颤，带进了些低低的啜语。似乎是在呼唤些什么，那简单的两个字眼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烦腻为何。
“八荒，八荒，八荒。”
小火龙动了动眼皮，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贪恋着带来永安的黑暗，却又被那几抹光亮挑起了希望。
犹疑，挣扎。这是生命最初的选择。
额端忽的触到了些清凉，稍显坚硬，稍显粗糙。
与身体涌起的燥热所不同，那带着草叶甜气的凉意，跨过了山河大海，朝着黑暗中的他伸出了手。
趴在婴儿床旁，青绿色的蜥蜴低俯着身子，动作轻柔。修长的爪子避着尖端，轻轻碰了碰八荒的额头，爪端轻触便是一片温热。
“八荒。”他又叫了一声，眼神难得的温和。
“啧，我说老蜥蜴，你老叫我儿子做什么。”
依旧在烤着草药，树叶的甜气被火焰引的飘起，萦绕在屋内。喷火龙瞥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不满，却又带着几分傻里傻气的炫耀。一句“我儿子”咬的格外的重。
翻了个白眼，蜥蜴王却只是咬了咬枯枝，并没有怼回去。他弯了弯唇角，略带笑意。
“你儿子要睁眼了。”
光线透过眼睑，刺的久经黑暗的眼球发痛。叫不出名字的颜色一股脑塞了进来，映的眼底色彩斑斓。
深蓝的眸子未染尘埃，一片汪洋大海，盛着天空澄澈。
尽管只是扯开了一条缝，但细碎的光亮依旧把这般世界带进了他的瞳孔。
何等亮丽。
眯着的裂缝再次撑开了些，更加杂乱的颜色填满了那一点黑暗中的空白。
“八荒。”
清清亮亮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丝笑意。
寻着声音抬头，正对上一双金黄的瞳孔。那竖起的瞳仁骤然收缩，后又宽成荡开的波纹。
绿色扎进了他的眼底，四周的彩色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定定的看着他。带着初见的迷茫。如同不曾着墨的白纸，飘飘白雪下，干净无瑕。
那是他看到的第一个生命。
是大片的绿色和草叶的香气，以及弯起的几分笑意。
那一日，八荒初见蜥蜴王。
 
——
冲到婴儿床旁，喷火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沉进深海般甚蓝的眼瞳，澄澈的足矣映下四海八荒。
支着翅膀将颇为碍事的蜥蜴挤到一旁，喷火龙乐呵呵的抱起了他。
“儿子，看爸爸！”兴致勃勃的唤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下意识拔高了几个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