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年】09旁观者的讲述和搅局者的思付(2)

“没办法，他父亲只能偷偷去见她们母子，却还是被平和的母亲知道了，这次她直接闹到了白果儿住的地方，破口大骂，指着白果儿骂她是杂种。这都是平和跟我说的，当天他也去了，他说一辈子都忘不掉当时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的白果儿的表情，所以他觉得自己对白果儿有种负罪感。我和平和认识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去世了，所以没见过她，但她居然把自己儿子带去看这种对峙，可见她至少不是个好母亲。”秦子愤愤地说。
“所以死得早。”我说：“后来他爸怎么不把白果儿和她母亲接回家呢？”
“哪那么容易啊，要是在那种情况下白果儿母亲进门了，指不定别人会怎么说呢，说不定还有人怀疑是白果儿的母亲杀了平和的妈妈。”秦子提到这个词时没什么变化，看来已经过去了。
“她妈可能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说什么也不回去，还让他爸不要再见她。白果儿那时上高中，经常在外面打工，她们母女俩就这样完全靠自己了。平和有时撞见白果儿，想给她钱，她说什么也不要。真是和她妈一个脾气，不仅不要钱，到现在都不认平和的爸爸，见了面只当是陌生人，有时还吵架。倒是和平和关系不错，我们经常带她出去，现在又出了这事，以后更要看紧了。”
“她母亲为什么自杀？”
“不知道。没有遗书。应该是人言可畏吧，我想。”她说到这时终究还是停顿了。“虽然她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从社会道德层面来说还是‘小三’。”秦子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故事，这让我有点气愤。残酷的社会！
“白果儿自杀应该不止是受她母亲的刺激吧。”
“顶多是诱因。”秦子重复道：“她母亲刚出事的时候她表现得异常冷静，可以说近乎冷酷，就像事先知道一样。葬礼上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不久就原形毕露了，幸好平和及时出现。他收到白果儿的短信说‘妈妈想我’，觉得不对劲。”
“就这四个字？”我丝毫听不出有要自杀的意思。
“就这四个字。我也觉得没什么，但是白果儿自从她母亲过世就没再提起过她，再加上兄妹连心吧。总之平和为了她很操心。”她说完了，言之与此。
吃完饭出门互道再见，我们就分开了。
我原本想再聊点别的，聊点我们的事，但发现根本无从谈起，我们已经将过去用橡皮擦抹去了。有的只是现在。
回去的路上，我不断回想起医院里白果儿的样子。她看上去是那么任性，那么胡闹，多好的年纪啊！却承担了太多不该承担的。较之而言，我的过去又算的了什么呢，不过是幼稚的胡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