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归人·虹蓝

我在等一个等不到的人。——题记
1.
天子山下，大雨滂沱。
天灰蒙蒙的，明明还正午时分却已是暗得难已看清事物了。
我们六个人，六把剑，独缺长虹。
面前是那白衣少年笑容翩翩的笔墨丹青，再熟悉不过的眼神和嘴角弧度，那是我亲手一笔一划的勾勒，只是丹青完好人却不在。
2.
我没想到凤凰岛回来后再一次见到他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冰冷的雨点砸在身上，眼眶却温热无比。泪顺着雨从脸颊划过，一头扎进湿润的土壤，我却只觉滚烫。
上天也在为他哀鸣。
跳跳说，他亲眼看见虹猫跳进万丈悬崖之下，尸骨无存。更有长者告知，关于那悬崖有个不可不言的传说：上古时代创造世界时，神预料到了未来。会有人烧杀抢掠，破坏和平安宁，且越发猖狂。神是仁慈的，他终究无法放下这个世界自生自灭，留下一道天堑。也便是这悬崖了。放眼望去竟有云雾飘散的奇景，长者说这悬崖是没有尽头的。掉下去的或人或物，会在漫长的坠落中消失，最后找不到一点痕迹。
踏雪寻梅十成如他，怎会掉进这悬崖？
跳跳不肯告诉我，眼里是躲闪和愧疚。
多年相处告诉我，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缘由，可那人不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我该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
他们将我领到这里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跨进天堑，被他们好死不活给拉了回来。
我听见森林万物都在哭泣，窸窸窣窣的声音充斥脑海，划破动脉的冰魄应声落地。虽然最后满身疼痛让逗逗给我捡了半条命回来，几个人轮流守着，怕我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很可笑是吧。
“你堂堂七剑传人究竟还要颓废到什么样子！”
大奔一把摔烂桌上的酒坛子，怒目圆瞪。虽然我有看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莎丽把大奔拉到一边去，望着我泣不成声。
瞥到她眼角的泪，我怔了一瞬。
“达达，你十里画廊可还有空地？”
“怎么？”
“我想归隐山林，守得清静。”
“好。”居士转动手中青花瓷杯，眼底波光流转，“走之前，给他办一场葬礼吧。”
我好像听到了心脏被撕裂的声音，压着喉咙微微颔首。
3.
“小狸？”
葬礼过去半年已久，我也在这十里画廊窝囊了半年，谁想今天抬眼就看见了老朋友。
“蓝兔，好久不见了。”
我对着他露出疲惫的笑，是啊，夺得净元珠后他留在凤凰岛，跟馆主夫人习武练魔术，我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