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19(9)
“政委先生,你的部下在干什么!”埃尔热先生从背后冲了上来,难以置信地向我质问,“快命令他们停下!杀降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你们优待俘虏的传统去哪儿了?”
“记者先生,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家事,他们不是俘虏,他们是叛徒,没有资格受到优待!”我粗暴地拒绝了他。
埃尔热威胁道:“如果你不停手,我保证会将中国军队的不人道行径公之于世!”
“由你去吧,你们西方媒体歪曲造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彻底失去了冷静。
在意识到自己的威胁毫无作用之后,埃尔热丢下了一句:“算你狠!”
而后,他高举着自己的照相机,飞奔向“血舞”集群:“我是记者若丁·埃尔热!我要求你们停手!否则我将会把今夜发生的一切公诸于报端!”
孙猴子跪倒在“血舞”集群面前,一个标准的认罪姿势。他看着满地的残躯发愣,他有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反抗军的使命是正确而无可指摘的,但他同时又无法否认,是自己的行为导致了舍甫琴科堡的战争。
他累了,他失去了在这种矛盾中继续奋战的勇气。
直到一道身影投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听到一个老迈低沉、但威严无比的声音在面前说道:“车里的是哪几个小王八羔子,胆儿挺肥啊!”
履带的轰响戛然而止,孙猴子抬起头来,看到林虎首长挡在自己面前,女娲加农炮在他面前温顺得像猫儿一样,舱内的几名装甲兵争相爬了出来。
“杀降,杀俘,反了天了你们!”林虎提高了声调,那几名装甲兵几乎是连磕带摔地翻下了车身。
我看着林虎将军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的惶惑。我听到埃尔热先生凑到耳边,低声对我说:“你们的军队,应该为拥有林虎将军这样的军人而感到荣幸。”
我没有前去处理受降工作,或许应该承认,我不敢面对那些叛军战俘。我彻夜坐在航站楼的墙角,独自沐浴在冷月之下。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清晰无比的窃窃私语,但这又决不可能是有人在身边说话,我渐渐意识到,我又感受到别人的心灵波了,虽然这种现象随着时间推移和心灵波乱涌的消散而日渐稀少,但并不排除偶尔遇到一两次。
谈话的内容令我倍感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