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归十余载[3]（曦瑶）

  刷刷几声，江、云两家门生齐齐举起手中武器来，气势比之当年乱葬岗围剿，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光瑶一袭素衣，折一枝嫩枝，笑意盈盈，对着无数银光微闪的长剑，他仅是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蓝曦臣。
  从他的角度，可以很好看到，蓝曦臣的怔愣。
  二哥怔住了，是为他怔住的。金光瑶满意的想。
  蓝景仪悄悄抬头望了望蓝曦臣，在众人或多或少的注视中，他抽出了朔月，正对着金光瑶。
 金光瑶的笑转而苍白，他走上几步——他每走一步，蓝曦臣的剑，就微收几分。
  他轻捏住朔月的剑尖，将剑尖抵准自己的胸膛:“二哥，十年前，朔月便是从这里穿过去的。”
  蓝曦臣的朔月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我早该知道的。二哥，来吧。再从这里穿过去一次，阿瑶不过是再死一次。”金光瑶依旧在笑，轻捏住的朔月已经在颤颤地往回收。
  “何况，死在二哥手上，不是应该的么，毕竟，我罪孽深重。”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朔月“哐”的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
  “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多年前那个夜里的那个庙的情景，似历历在目。
  是他，是他拿着朔月，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蓝曦臣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云、江氏门生已在刚才与江澄蓝忘机魏无羡一道下了山去。
  是以，此山上，只剩下金光瑶与陷入梦魇的蓝曦臣。
  金光瑶搂住蓝曦臣的肩，将头埋入蓝曦臣的胸膛中。
  “二哥，我在。”
  蓝曦臣反搂住金光瑶，似在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真正正的存在，而不是他的幻觉。
  “阿瑶，不要走了……”
  他是那么的脆弱，往日里的温和淡雅，与现在的他完全搭不上边。
  金光瑶呢喃重复着“二哥”两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只剩下相拥的二人。
  蓝曦臣牵住金光瑶的手，他突然明白，先祖那一句“为一人而入红尘”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