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冰妹视角打开《渣反》【11】(3)

不对啊，我这十几年，哪有苦不苦之分？
迄今为止，直到遇到师尊，才稍减了些许苦涩，不是吗？
师尊是不一样的。
某日在一梦中，那梦魔要我叫他师父，我拒绝了。
师父哪是能乱叫的？我的师父，仅一人，姓沈，名清秋。
而在梦魔前辈的指引下，我很快就发现，我是师尊所痛恶的魔族。
呵，魔族——没想到，我竟是和害师尊中毒的那些魔族一样的渣滓么？
那么，“师尊，为魔者，都当必斩么？”
师尊说，不是。
他说，只要不害人，只要不做坏事，都是可以原谅的，都是可以被接纳的。
那时的我，一听到这话，只觉得全身都软了下去，只想靠在师尊怀中，贪恋他的温度。
仗着能在竹舍练功，我也不管明帆师兄酸溜溜的嫉妒，总是趁着练功的名头，扑到师尊的怀里，和他紧紧相拥。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曾经还是个懵懂少年的我，已经长得挺拔高大了。
而我长大了，岁月却不曾在师尊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逝者如斯，伊人如旧。
我本是以为，我在清静峰的日子能一直平静地过下去，能一直和师尊在一起，能一直呆在清静峰。可惜，现实告诉我，我还是太天真了。
当我被逼到无间深渊的边缘之时，我才明白，我懵懂无知，一如当年。
那么是谁在逼我呢？
是师尊。是流着血，拿着修雅剑的师尊，是对魔物深恶痛绝而却又有一个想修魔来护他的弟子的师尊。
他叹，怪不得我进步如此之快，原来是修了魔族邪术，果然天资聪颖。
他说，我是上古魔族，是和别的魔族不一样的。
“可你说过的。”
我颤声道，眼睛酸涩。
“你说过的。”
你说过，我资质好，今后必能能成大器，还要柳清歌有时提携一下我。
你说过，不是为魔者当必斩。毕竟，人分好歹，魔也分善恶。
你说过，就算自己身死道消，也会护我周全。
可我不需你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啊，师尊。
我只求能待在你身边，我只求能待在清静峰追逐着你的背影，我只求········
只求你能原谅我，仅此一次。
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见腾腾的魔气在那道沟壑中翻滚不息，万灵哀嚎，朝上方人界的裂缝伸出千双畸形的手臂，渴求新鲜的血肉。更深的地方，被不祥的黑雾和猩红的诡光遮挡。
这种地方，一旦下去，必死无疑。
我哽咽着问他，师尊，你一定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