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希】忘(是刀,自设有,请注意)
新换了水蓝色格纹的桌布,沁润的瓷瓶里插了束新鲜的百合。我为熟睡中的她盖好被子,走向窗边。
夏秋之交总会起风,睡觉的话时常得关窗。她近来越发嗜睡,大约是太过焦躁感到疲累吧。
拉紧了纱幔,盯着上面略显罗曼蒂克的紫色失了会儿神。这个人真是很喜欢紫色啊。
坐在她不远处翻开日记,提笔不知道记些什么。工作,应酬,接送孩子准备晚饭,晚饭后来看她。每天都没什么区别。如果当时住的更远一些,可能就只能在周末过来了。
“孩子在学校表现很好,很像你从前的样子。当选了班长,对任何事情都很上心,只是会对个别吊车尾发脾气。她太好强了,常常让我产生如同看到你的错觉,只是不服气为什么反而不太像我。希望她将来也能找到能包容她性格的人。”
不想记录这种没有意义的日常,但看到本册前面已有内容的厚厚一叠只能认命,中断的话就太令人失望了。
床上的人小小打了个喷嚏,不舒服地翻了个身,伸出纤长的胳膊把睡到脸上的金发拨到一边,又怕冷似的迅速缩回被子里去。我原本已经合上日记站起身想帮她盖好,不愧是这种时候还坚持自己来啊。
也就只有这样的夜晚,昔日风光无两的会长大人才能毫无察觉把自己孩子气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今天周五,或许不必急着回去。我坐回去翻开日记,悠闲地阅读前面的部分。
——
今天绘里亲忘了我的生日。我在家煮好晚餐,但直到凉透了她也没有回来。大约十点钟才听到她停车的声音,发现自己已经能靠引擎声判断是绘里亲的座驾,或许占卜都做不到这点呢。她风尘仆仆地进了家门,见到我和一大桌子菜明显地愣了一下。
“很过分”,我故意这样说。
她却没有表现出歉意。她问我,“希,你这是?”
刚才没有生气,现在却有一点了。
我把咖喱鸡和汤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一句话也没有说。炸物也放进乐扣装好,桌上只留了寿司和清酒。本来不打算理她了,自己填填肚子。
但看她真的一脸无辜迷茫地看着我,我又不忍心。
“你饿不饿。”
她说:“我在公司吃过了。怎么了吗,希?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6月9日。”我感觉嗓子涩涩的。
小的时候在教室里待着,一个人挺舒服的。但是待得太久了,到夕阳都只剩下很敷衍的颜色时,就会有这种好像吃东西噎住一样的感觉。
我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觉得它迅速往下走,进入胸腔扩散开来横冲直撞,好像要逼退心肺这些原有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