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执】【黎明】何归-第八集(6)

听着执明的话，像刀子一般扎在了心上，慕容黎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渐渐松开了手，他最怕的，便是有朝一日，执明看到那般黑暗的他，会害怕他，忌惮他，渐渐地离他越来越远。
“原来，在王爷心中，我与那仲堃仪原是一类人……”
执明才迈出去没两步，慕容黎便转过身，解释道：“王爷，不管你信不信，我并非刻意接近你。陛下因何赐婚我并不知，我只是想平平静静地过下去。”这世上，谁都可以不理解他，可以误会他，可唯独执明，慕容黎希望他懂自己。
“对你而言，你我之间到底算什么？”慕容黎的声音弱了几分，像是在问执明，又……像是在问自己，他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前些日子那样亲近的人，如今背对着他，就好像，他不挽留，就会走远。
“阿离瞒着我的事情那么多，我哪里算得过来？”执明的回答让慕容黎意外极了，只愣愣地等着他说下文：“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与章儿都说了些什么？”
突然听到执明提起他跟孟章说过什么，慕容黎有几分茫然：“我跟孟章？”
“阿离莫不是忘记了？”
忘记吗？怎会忘记？他慕容黎许下的事情，如何会忘？
“我告诉他，你是我的妻，我会护着你，我会证明给他看，我能护着你。”
执明没有回答，只是转回头，说了一句：“夜深了，该歇着了。”便走了。得了阿离的回答，他忽而不那么不安了，好像因着他一句话，就定下了心，只是这话，他不会说出口。
慕容黎在亭中站了会儿，最后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多时，听见熟悉的脚步，也不知怎地，慕容黎竟然选择了藏在帘子后。执明推门进来，没瞧见人，只看到桌上笔墨未干，他的阿离不知又写了些什么，外头月光倒好，阿离总不会出去赏月了吧？他不是故意对阿离说那样重的话，他只是……
“阿离，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还能对谁说那些话。”他藏了太多事在心里，很累了，听到仲家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让他毫无顾忌地把那些话都说了出来。执明从未觉得仲堃仪有多可怕，他只是有所顾及，不能对他下手。他什么都知道，他烦透了什么都知道，可对着他知之甚少的阿离，他又什么都想知道……有时候执明都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帘子后，慕容黎听着执明那一句话里带着无奈，带着委屈，说出口，又好像多了几分释然，想起蜷着缩在他怀里的执明，他忽而明白了执明的心思，他太累了，强撑着将自己伪装起来，保护着自己和孟章，这些年来，执明早就累了乏了，可他不能停下。有些话，他只能憋在心底，慢慢地，就变成了伤，变成了愁，只是别人看不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