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与山海经（选自《朝花夕拾》）(4)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T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她确有伟大的神力。谋害隐鼠的怨恨，从此完全消灭了。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初得到，最为心ai的宝书。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H；图象也很坏，甚至于J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ai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ru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G戚而舞”的刑天。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绘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mao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一部石印的，每卷都有图赞，绿Se的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致得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