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泰】藏在时光里（12）(3)

       “但是，受了刺激，以前也有神经方面的问题，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观察三天吧。能醒过来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要是，醒不过来呢？”田柾国强忍住心里巨大的悲哀，提出了这个曾设想过无数次的问题。
       “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植物人。”医生摘下口罩，直视着田柾国的双眼。
       在一旁的金泰亨向后踉跄了一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几天前蹦蹦跳跳的田爸爸，几天后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永远躺在床上，像电视剧里一样，浑身插满了管子，整日面对着苍白的天花板。
       相比金泰亨，田柾国也许因为早已有心理准备，反倒没什么反应。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情况还得看患者自己。”说完，他拍拍田柾国的肩膀，带着助手离开了，只剩下护士，把田爸爸推到病房。
       走廊里剩下的，又变成了田柾国和金泰亨两个人。
       “国儿——”看着身前田柾国的背影，金泰亨小心地叫着他。
       田柾国缓缓转过身，冲金泰亨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难看得让金泰亨想出声制止，“走吧，泰亨哥，去病房吧。”
       金泰亨动动嘴，最后也没出声，点点头，跟着田柾国走了。
       因为安静，走廊里的灯暗了下来，幽暗狭窄得让他们喘不过气，回响着的只有脚步声。
       “其实，结果已经很好了，起码他还活着，不是吗？”突然，只看着前面的路的田柾国，轻轻说道，好像怕吵醒什么一样。
       听到田柾国的话，金泰亨的心像是被人柔柔地打了一下，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地让他眼里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泪水。
       他透过眼里蒙着的泪，勉强辨认着眼前的路。像一个在大海中溺水的人，终于用尽了全部力气，缓缓沉下去时透过海平面看到的最后一眼荡漾着的灰暗的天空。